怎会畏罪逃逸?”余指挥摇头道。
李三坚要跑早就跑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况且现在跑了,家人还在福州呢,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余指挥心中暗道,刁指挥真是个蠢猪,居然会提如此愚蠢的问题。
李三坚在屋内换上了一件灰色粗布长衫,取下官帽,用一块粗布束住了长发,脱下官靴,换上了一双草鞋,就如当年赴京赶考一般。
服侍李三坚更衣的两名门生早已是泪流满面。
料此次是凶多吉少了,最起码都是罢官流放,李三坚心中暗道,没想到,自己十余年之后,来了个轮回,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
“师父啊”李三坚走出房门之时,众门生一起围了上来,聚集在李三坚身旁,哭得是泣不成声的。
“尔等作甚?”李三坚见状瞪着诸门生怒道:“为师不过是去京师一趟而已,又有何妨?他们欲定为师的罪,也没那么容易。我走之后,尔等学业不可废弛,再见面时,为师定要攷较尔等。为师也会托人妥善安置你们的。”
李三坚在福州为官已久,找些人照顾他们还是很容易的,如转运副使崔永梽,托付给他,李三坚还是较为放心的。
“学生等谨遵师命!”众门生含泪一起躬身施礼道。
“你们都回去吧”李三坚点头道:“去告诉一下家中,宗毅,你能说会道,此事就由你去说,小心点,尽量委婉些,休要惊吓到了母亲大人。”
李三坚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符二娘,李三坚是符二娘的天,是符二娘的地,是符二娘的一切,自己出了事,符二娘定是痛不欲生,李三坚想想都觉得害怕。
李三坚还担心自己两位已有身孕的妻妾,还有其他妾室,还有李囡,总之一句话,李三坚在意自己家人,担心自己的家人。
“是,恩师。”刘宗毅苦着脸应道。
李三坚与母亲符二娘,是母慈子孝的,多年来是相依为命,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此刻李三坚出了事,无论怎么说,符二娘又怎能不急?怎能不忧?怎能不怕?
刘宗毅是异常为难,不过此事就算刘宗毅不说,符二娘等人也会很快得到消息的,与其如此,还真不如刘宗毅去说。
李三坚随后丢下众门生,缓缓的走出了学堂。
“两位上差,这些个请你们收下,一路之上,多多照看我家相公。”李三坚走出房门之时,闻讯赶来的费景阳正将两名亲事官拖到一旁,并塞了些财物给他们。
“嗯,知道了。”余指挥点头道。
就这点钱财也想买通咱们?刁指挥拿着小包裹,在水中掂了掂后,心中暗暗冷笑道,再多十倍、百倍,也买不回你家相公的性命了不过,拿着这些钱财今日在福州城中逍遥逍遥,尝尝闽地女子的味道,也是蛮不错的。
皇城司办差,当然油水是相当充足的,每次下来一趟,定会是盆满钵满的,原因就是皇城司办的几乎都是官员,且大多数为贪官、赃官,清官、正官就没几个,贪官、赃官家中当然是富得流油,为了少受些罪,就拼命贿赂皇城司之人。
因此李三坚这点财物根本就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的,与打发叫花子差不了多少的。
除非徐婷婷还有“帝国星辰”,但李三坚上次的三道奏疏一事,徐婷婷已经拼尽了全力,几乎就是倾家荡产了。
李三坚走出房门之后,数名院子就拿出了木伽、锁链,欲套在李三坚身上。
“敢尔?”李三坚嗔目大喝道。
数名院子被李三坚大喝吓得不由得后退两步,呆呆的看着李三坚。
“你个钦犯,也敢造次?”刁指挥见状不由得大怒道:“还愣着作甚?速速上枷锁。”
“这位上差。”李三坚冷冷的问向刁指挥道:“李某可否定罪?”
“未定罪”定罪可不是他们的事情,皇城司之人是只管拿人的,于是刁指挥楞了半响后支支吾吾的答道。
“陛下可曾说过,需上刑具?”李三坚又问道。
“未曾说过”制书摆在那里,刁指挥也不敢乱说,只好老实答道。
“既然如此,刑不上大夫,尔等敢上刑具?敢违祖宗之言?”李三坚说道。
李三坚目前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中奉大夫,目前可未被朝廷免去的。
余指挥见状,挥了挥手,数名院子诺诺而退。
李三坚随后冷笑一声,踏入囚车,坐在车中闭目养神。
制书只是说了槛送京师,并未说上刑具,因此此时李三坚坐在囚车之内,再去东京开封府,就算是槛送京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