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夕阳如火,晚霞的余晖仍在。
地上的人和马一路疾奔不曾停歇,但车夫手中的鞭子仍不停歇的在拍打着马屁股,仿佛还是觉得不够快一般。
马车飞驰在树林中将道路两旁的荒草都辗得倒下去,只剩下一条细长细长的车辙。
突然,一声马嘶撕裂了天地的沉闷。
“吁……”
“怎么回事?”马车内的青年狠狠的皱了次眉,掀开马车前面摇曳得很欢快的帘子看向赶车的车夫。
“皇、少爷,马已经累得跑不动了。”那马夫拽紧了手中的缰绳,尽可能的控制在原地抬脚狂吼的马匹。
黄昏时分,树荫一边倒,厚厚的盖在了马车上。
陆熔闻言脸色里面变了,敏锐的眼眸扫过周围,再次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只见之前拉着马车跑动的两匹骏马这会儿正喘着粗气,个个都嘶吼着,嘴角还吐着白色的泡沫,眼神是早已经有些浑浊,那是累极了模样。
“算了,暂且休息下,”陆熔狠狠的甩开了手中的帘子,说到。
两人坐着马车已经连着狂奔了两天有余,一路上来累倒的马都已经好几批,可是陆熔却丝毫没有停下了歇息的意思。作为车夫的护卫也只好跟着舍命狂奔。
不过就算是人顶得住,马也顶不住。就算是陆熔,也只好对着这畜牲妥协。
被放开了的马匹‘哐哐’的踩着马蹄铁走到了道旁残柳的树干前头,低头,开始啃地上的草叶子,一步也不愿意迈动,就像钉在了那老柳树上面似的动也不动。两匹马头对着头,在夕阳下闪动着令人眩目的柔顺光泽。
这两匹马本也是朝中的精良好马,但此时却是和陆熔等人一样的狼狈。
陆熔生于皇家,那曾受过什么苦,就算是当初三王爷叛乱时在去往秀城的路上颜傅和神算子等人也是把好的东西都留给她,但此刻他却穿着件粗俗的衣衫,坐着辆破旧的马车,勿勿行驶在一条久已荒废的旧道上。
此刻若有人见到他,估计都会以为他是那落魄逃难的落难公子。
“少爷,我们为什么这么急着去军营,不和大部队一起走很不安全。况且国师也在大部队,分开来不大安全。”那个马夫迟疑的问道,他本是陆熔身边的暗卫,不应在陆熔的面前做出这种质问和迟疑的事情来,但一路下来,他实在是有些熬不住那好奇了。
三天前,陆熔接到密报,说发现司空摘星的消息,然后陆熔便不顾任何人的反对紧赶慢赶的向着边关军营赶去,就连裴将军都没通知便出了京城。一路紧赶慢赶,不曾停歇。
陆熔闻言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远方的晚霞,的眼睛里竟也似有种恶毒的、妖异的光芒,“去那儿自然是有事情,马怎么样了?没事就继续赶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司空摘星,他自然是不可能错过。只是就算是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就连陆熔自己都没想过。
他只是知道,他想去,便去了。陆熔自然也明白自己的任性,可是他是皇上,天下他说了算。思即至此,不容不禁抿紧了嘴唇,“传信回去让人多注意国师那边的情况,别让他出声。”南楚最近有些不安分,虽然还没查出什么东西,但是陆熔已经隐隐有些察觉。
“是,我立刻就去传信。只是公子,现在赶路恐怕还不行,马这次是累极了,要是不让他们多休息一下,怕是熬不到下一个镇子。”长久之计还是休息够了在上路,当然,最后那一句做马夫的暗卫没敢说出口。陆熔的焦急都摆在脸上,他一个小暗卫那里赶去违背陆熔的话。
陆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他突然勒住了马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跨上了马背。马车走不了,单独一个人应该不是问题吧。马的那一声长嘶像是他发出的冷笑一般,嘲笑着听的人。
健马长嘶一声,然后跨起前蹄突的冲了出去,马闪电般的冲了出去,惊得他身后的暗卫大叫一声,“皇上,不可……”
那暗卫稍一迟疑,然后也跨上了马,冲了出去。保护陆熔是他的责任,若是陆熔出了事情,他也不用活了。
陆熔马鞭抽得更急,路上的荒草已被辗平,车自是越跑越快。这久已荒废、久无人迹的旧道上,满是陆熔急促的心情。
几天之后,陆熔等人到达军营的时候,正是军营练晚ca的时候,ca场上个个站得笔挺,横看竖看都是一条一条的,那架势好不壮观。认识任何新到军营的人都不禁惊叹,可陆熔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在意那些士兵,而是急急忙忙的赶向了裴一叶所在地屋子。
裴一叶是在陆熔到军队门口的时候才知道陆熔已经站在他的大门外的,他赶出来迎接陆熔的时候,陆熔正到他的房门前。
“皇上。”裴一叶连忙迎上去,只是他还未跪下去,便被陆熔一把拽住,“司空摘星在这里是吗?”陆熔焦急的问道。
裴一叶诧异打开看着额上还有汗意的陆熔,似是呆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喃喃道;“在,他在大牢中。”顿了顿,裴一叶僵硬的问道,“皇上是要见他吗?”
裴一叶以为,陆熔肯定是要见司空摘星的,陆熔却止住了自己的焦急,临门一脚时他悠悠的说道;“不,不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