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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蛊心之迷(2/2)

在!立刻!

    可是,怎么没有人?床榻上平平整整。小凉也不见了,他们人呢?人呢?急急地跑进殷子枫的屋,也没有人。她转身就往道观的大门口急奔。门庑前,殷子枫和落花风果然都站在那里,正要回身入观。

    “师兄!师兄!破呢?他人呢?!”殷咛的声音止不住一阵急颤。

    “他和小凉、殷容一路,先走了。”殷子枫平静的回答令她猛然一呆。

    “走了?”殷咛的心底不觉闪过了一片迷茫伤感。和容一起走的?就是说,容在天亮前已经悄悄地赶了回来?破走得这么急,是不是因为伤心已伤到了极点,连最后的道别,都躲避了,放弃了吗?

    殷子枫看她一眼:“我们买下了道观中的一辆双马辎车和三匹马,他们驾车先去江东,我们一会儿骑马回邺城去接老土。怎么,有问题吗?”

    殷咛摇了摇头,目光却又不甘地望向了去往江东的那条驿路,却见天边晨曦幽蓝,于萧瑟的风中零落着片片树叶……

    “哇咔咔,等等我……”公公鸟狂拍着翅膀,在黑蓝未褪的晨曦中努力追逐着策马飞奔的殷咛。而梦,则紧抓着殷子枫的衣带,一边与他坐马疾驰在通往邺城的驿道上,一边回身,冲着那只可怜的鹦鹉,笑容可掬地不断挥手作别。

    “主人……难道你不觉得那匹马,其实强壮得可以再驮只鸟吗?话说,如果能让我这样一只极品鹦鹉,威风凛凛地骑在它的背上,那马得有多骄傲、多自豪、多惊艳、多享受啊?”公公鸟一边追逐,一边在天空上狂喷口水,如下小雨。

    殷咛只得无奈而好笑地摇了摇头,勒缰停马,真是怕了它的唠叨。然而,回头的目光却无意间穿过一头扑来的公公鸟,望到了身后那座已然远离的道观。在无为观那座三进庑殿飞檐的门庑前,除了刚才为他们牵马送行的水珠,隐约还站立了一位衣袂飘飘、默立远眺而来的布衣道姑。

    “咛,在看什么?”本已策马前冲的殷子枫,不由得拨转马头,停在她的身畔。

    “师兄,”殷咛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他:“我刚才去道观的后院牵马时,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正在等我的人。你猜得到是谁,对吗?”

    殷子枫眼底一默,下意识地向远处的道观,瞥去。

    “她说,你曾经讲过,道法自然,人的一切感受与付出,都应该追随自然。喜欢了,就是喜欢,何必要去破执?为了这句话,她愿一生修道,不再涉足江湖。殷咛望向天际的目光,如梦一般,若迷若思:“她还说,希望我能好好珍惜,能够给你幸福。”

    风,将两人的衣袂吹起,相立在空旷萧瑟的晨间驿道上。

    “可是对不起,师兄,她所希望的只怕我没法给你。”殷咛垂下眼帘,轻,但却异常坚定:“因为我,爱的是破。”

    秋叶,旋即随风而落,一片片地,空白无语。

    疾奔在最前面的落花风,见状,只得在不远处一个勒马停下,向二人淡望过来。

    “咛,”沉默了几秒,殷子枫突然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说吧,想要什么礼物,师兄一定会满足你。”

    “真的?”殷咛的眸子,蓦然一亮,又旋即犹豫着,望向他:“是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对。”

    “那我……”殷咛看了看他,终于在他温柔目光的鼓励下,说出了一直憋闷在心的愿望:“我想现在就赶去见破……因为昨晚、昨晚是有原因的……当时我没想明白,现在,真的很想立刻去找他澄清。”

    殷子枫的腮帮猛然一个紧咬,咬得死硬,硬得一时之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

    “师兄,他们是按着事先的计划动身往江东方向去的对吧?小凉身上有伤,应该还没走太远,我们还能追上的是不是?”殷咛睁着清亮如水的双眼,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稚气的留海在额上一片随风飘逸。

    殷子枫定定地看着前方,半晌,突然长吸口气,扯过马缰,声音随着一声鞭响,冷抽而出:“好,跟我来!”

    一时间,马蹄纵起,两人同时扭转方向,疾驰向另一条大路,不知就理的落花风,也只能揣着一肚子疑问和不满,阴黑着眼晴,策马随后。

    陡然一声马嘶,殷子枫在去往江东的那条古道上突然一个拨转马头,勒缰急停,于风尘飞扬中,挡住了正在辎车上一路扬鞭催马的破。

    “咦?”感觉到了车的急停,小凉掀起车帘,探头一见之下,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你们不是去落花楼了吗?”

    殷容也自车内露出头来:“师兄,出了什么事?”

    殷子枫谁也没理,只坐在马背上沉目盯着破,声音直截了当:“她要见你。”

    “破!”稍后赶来的殷咛不待那马身停稳,已自一个飞身跃下,冲到了车辎前,望向破的眸中闪烁着急切而欢悦的点点明亮:“破你知道吗?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想通了!昨晚那件事,原来是另有原因的啊!”

    “是吗?”破持鞭侧头,用一种陌生而疏冷的目光,不甚在意地打量过去。

    殷咛看了看四下众人,略微犹豫了一下,再次期待地望向他:“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不必了,”破慵懒地将身一斜,目光冷淡而乏味地停留在马鞭上,声冷如风:“你我非亲非故,除了昨晚,应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想说什么,就在这儿说吧。”

    殷咛被他的冷淡噎得先是一个忡怔,接着在失神中抖了抖唇,深吸口气,不住安慰自己:没什么的,只要他了解、明白了原因,就一定会原谅我的。这个时候,你不可以再犹豫,不可以再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