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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巫石奇境(2/2)

的人已飞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公公的鸟胸,还不等她拽出鸟来,鸟尾巴已然落入小娃娃的胖手,她先是新奇地扯了扯,再蓦地一揪……

    公公猛然身子一僵,瞪起痛得惊凸而出的鸟眼,勾喙微张,哆嗦了几下,再扭头,与殷咛一起看向水幕。

    水幕中,小女娃握着一把白色的羽毛,冲着一位华服女子兴高彩烈地扑了过去,嘴里还兀自奶声道:“娘,快看!秦儿采的白白菜!”

    公公和殷咛的目光立刻又同时望向它的鸟屁股。

    “那个,这下……”殷咛安慰地冲它笑笑:“这下还真是,挺特别的哈!”

    公公惨如弃妇的鸟眼里莹莹闪闪,似乎想留下什么遗言,谁知张了张喙,却终于还是两眼一翻,倍受打击地晕了过去……

    它不知道这一晕,晕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悠悠转醒时,正窝在殷咛暖洋洋软乎乎的胸前衽领中,而它的鸟脑袋,则舒舒服服地探在衣外,其温馨之状,恍若袋鼠……

    果然啊,这个装神弄鬼劣迹斑斑的丫头果然还是内疚了,觉醒了,悔过了,自新了,等爷回头得了空,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教育教育……

    它欣慰地一边想,一边惬意自足地眯了眯眼。然而紧跟着,它便被殷咛一个闪身,带进了水幕盲点上的那处旋涡。

    啊?!不、不是吧!!眼见得那水幕呼啸着扑面而来,公公连忙抽筋似地闭了闭眼。

    “没关系,没关系……”它将头缩进殷咛的衣里,鸟爪死死拽住,浑身哆嗦心怀悲壮地自我安慰:“美人怀中死,做鸟也风流。”

    它这边正自念叨着,却不防殷咛在踏入的瞬间,突然啊地一声轻叫,竟怀揣着公公,手足失重地侧了侧身,随即感受到有种不可抗的神秘力量,在吸附牵拉她,将她倾出了一个近90度的角,于是整个人,便如壁垒上的流水一般,横立起来。

    怎、怎么会?殷咛看看自己打横在半空的身体,再看看四周,刹时间有些疑入梦境的不真实感——这里的光线相比水景外要昏暗的多,好象是一座轻纱漫天的宫阙,置身在落日的黄昏中,没有点灯,但依然可以看清四周:到处,都是从殿柱上一泄而下的长长纱罗,虽然没有风,可它们却能一条条奇异地“飞”起,横斜在空,远远看去,恍若一池月下流水,波起轻荡,而宫阙里的所有建筑和用品饰物,事实上,也都在向同一个方向倾倒斜去。

    闭闭眼,定定神,殷咛再一睁眼,发现自己依然和那些长如流水般的薄纱轻罗一样,被某种无影无形的力吸附着,横悬在空,几乎与地砖平行。

    那么好吧,看来这里的磁场已被什么东西全盘颠覆,而传统意义上的地心引力,在这里,似乎也被彻底打破。只是,若非梦境,师兄他们又在哪里?

    殷咛困惑着环扫一下四周,再下意识地转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能毫不费力地在半空中打横行走。试着拨开四周那些密密麻麻,幡旗般横飘半空的薄纱,她边走,边警惕着四周,同时还不忘安慰性地拍拍怀里的鸟,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公公正在不安地紧缩,藏在衣里的鸟脸,乖巧地使劲贴住自己,就象一个嬴弱无辜的孩子。

    是什么,居然能令这个大嘴巴粗心眼的笨笨鸟吓成这样?殷咛沉吟着,每横空走出一步,那双在纷乱横陈的轻纱软罗中谨慎探寻的眼,便会多出一份隐隐不安的阴霾。

    突然,就在她踏落的下一步中,一股奇异的吸力,开始出现。就在她横行面对的前方,先是衣袍被唰地一声吸引,紧接着,她的身体便如突然一脚踏空了台阶一般,蓦地直直坠向那吸力强紧的深处去!要糟!!

    还不等这念头闪完,她已下意识地闪手一把,抓住了旁边的飞纱,再将身一绕,旋纱,硬生生地缠在了纱帐上,谁知她刚定住自己,才想喘气,公公竟哇的一声惊叫,整只鸟身似被什么突然一下勾钓住了,竟一个疾影飞掠,身不由已地被直直扯出,自她怀里飙飞而去。

    殷咛大吃一惊,连忙松开薄纱,想伸手抓它,结果这一人一鸟,竟被那股越来越强的磁力一吸而去,前后相差不到半米,却怎么也无法抓住对方,只得投身在昏暗的风中,一起向飞纱迷眼的宫阙深处,疾冲而去!

    “不要!不要!你别跟来了!!”一向贪生怕死的公公眼看着前面隐隐现出了一片越来越亮的光带,只得一狠心,哇哇大叫:“不要管我啦!快抓住自己!回去!回去!!”

    强大的风和强大的磁场吸力,开始在空中呼啸肆虐,殷咛在飞抖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不定的纱罗帐中勉强眯眼,向前望去。却见那些从四周飘飞而去的纱帐,已快至尽头,而它们,正在环绕着的,竟像一个悬立在宫阙中心的黑色日食,那么黑郁、无底、魇梦一般,直穿人心!

    公公鸟望着那处黑影白圈,在前冲而去的同时,彻底尿惊了:“巫石!那是巫石!被它吸进去的下场就是连灰烬也找不到!!你快抓住那些水纱,逃!!”

    殷咛在鹦鹉歇斯底里的狂喊声中猛一咬牙,心说赌一把吧!谁让你是穿越美女、自由战士、智慧女神来着?

    念头闪起,她右手已自狂风中陡然一把抓住了纱帐的未端,在用力稳控自己身体不要乱摆的同时,左手中飞射出了三星八爪钩。公公只听脑后嗖然一声,自己的身形随即顿住。

    怎、怎么回事?鸟眼一瞪,惊奇地回头看去,却见自己那个要多蓬松有多蓬松要多清纯有多清纯的屁股,已被殷咛用衣袍上扯下的帛布包裹成了漏斗状,而那八爪勾,恰好就挂在其上,不但抓住了它整只鸟身,而且,还一点都不痛!!公公不觉咧了咧嘴,用右边那只翅膀拍了拍自己砰砰心跳的鸟胸:哎呀,真是后怕啊,欣慰啊,多亏啊!多亏尾巴没毛了,不然别说细索飞勾,就是天外飞仙也没辙!!

    它这边正翻着白眼,长舒着气,瘫软下来,暗自庆幸呢,却突觉身子在空里一动、再一动……

    公公连忙回头查看,不是吧!屁股上的布竟被那勾子抓扯着,一点点地开始了松动!!并且,强力的磁场风将布越扯越开,眼看着就要从勾上滑脱下来了,公公鸟看一眼风中衣袍乱飞,头发零乱,却目光死倔,不肯放开它的殷咛,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

    求生求生求生!!它突然发现自己求生的正在空前高涨!!

    去他娘的狗屁巫石!老子不尿你!!老子爆发了!!

    公公在发狠的刹那,猛然一个转身回跃,双爪和喙同时勾咬住尾巴上那条刚刚飞扯开的帛布,与殷咛坚韧不屈、同甘共苦、你死我活地牢牢对视着。

    “坚持!”殷咛死命地抓住飞纱,身子在狂风中不住摇摆,却不忘鼓励:“再坚持一下!相信我,坚持住,我们会得救的!”

    然而,殷咛的手已经滑到了纱帐的尽头,终于,一个虚脱的滑掉,在坚持不住、飞脱离开的刹那,她由得将眼一闭,再用尽最后的力气,渴望乃至绝望地大叫了一声:“师兄!!”

    就在她那“师”字刚叫出口的瞬间,一只手,已经闪电般地自她后腰处陡然搂来,有力而紧致,无声而坚决地一拽,直接将她按进了一个温暖而沉静的怀里。

    于是,原本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失神与恐惧,原本因绝望而僵直的紧张身体,原本天地旋转狂风飞纱的所有混乱,都在她投身入怀的下一秒中,倏然隐去了。

    呼吸与意识之间,只剩下了男人的气息,那么浓重而魅惑、熟悉而致命。

    忍不住闭着眼,舒舒服服将脸凑去,放心地蹭了蹭男人的胸膛,似讨喜的小猫,轻声自语了一句:“就知道,怎么会死?明明有九条命的嘛……”

    男人的胸膛不觉为之一僵,然而,就在殷咛感觉有异,正要透过狂风拍打的乱发望向他时,面前却突然扑来一片如浪的飞纱,紧接着身子一空,旋即,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