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财都详细地给李虎子介绍扬州的好玩之处。
哪儿有玩耍的地儿、哪儿有吃饭的地儿、哪儿有落脚的地儿、哪儿有看耍杂的地儿、哪儿有听戏的地儿、哪儿有青楼瓦子等等。
一路详说,张保财倒是出于好心,他却没有注意到李虎子脸上越来越厌恶的表情。
他们两个,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进了扬州城后,张保财非常熟路地领着李虎子来到一处装潢奢华的酒楼,门口小二一看到张保财眼睛就是一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谄笑道:“军帅!又来光临小店啦!?您的位子早就准备好了,让小的迎您上座!”
张保财显然对‘军帅’这个称谓很满意,他笑骂地踢了那小二一下,放肆道:“爷需要你迎吗?还不快拿好酒好菜上来!?”
那小二也不还手,从地上站起来后只是陪笑,不停地点头哈腰,目送着张保财与李虎子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往二楼的贵宾上座走去。
直到对方身影消失,那小二的脸才冷了下来,走到厨房里头端起一壶茶水,掀开茶盖就往里面狠狠吐了口唾沫。一边盖上一边恨骂道:“我入你大爷的!什么破玩意!”
楼上,张保财在自己熟悉的靠窗座位上坐下,伸了个懒腰。
李虎子看了看下方繁华的景色,忽然有了种不适应离开军营的感觉。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更多觉得是陌生。
此时那小二端着茶水上来,小心翼翼地给两人上茶。张保财拿起茶杯就往嘴里灌了点茶水,然后扎巴扎巴嘴笑道:“不愧是老子留下的茶叶,就是香!”
放下茶杯不再理会那小二,张保财正视着李虎子,将身子微微前倾笑道:“哥哥怕是没怎么来这扬州城好好玩过吧?那可是太可惜了!今天就让兄弟带你好好见识一番!”
见李虎子神色依旧是冷淡,张保财又换了副表情。他在长期帮邓吾峰做事的时候,也算是掌握了些与人打交道的技巧,更是磨练出了一幅厚脸皮:“好叫哥哥你知道,兄弟我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上峰的赏识!”
“实话更哥哥讲,当今这世道,你要是不去钻营、不去榜上上峰,你就没戏!当今世上什么最大?钱最大?错了!是权最大!你想要权、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那就得一步步往上爬!怎么爬?还不是得要找个梯子过来助力么。”
“这个道理,兄弟我今天是跟哥哥你推心置腹才会讲的,也是为了哥哥你好!”张保财脸上摆出了一脸真诚的模样:“我跟你说,按哥哥你的才华、你的资质,只要跟对了人,保证升的快!不出三年也能混个少校当当,兴许几年后就成将军了!”
“到时候,大权在握、风光无量,那才能称得上是志得意满!”
张保财满心以为自己一番话能把李虎子说动,却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就待张保财准备加大力度继续游说时,却听李虎子先问道:“我问问你保财,你一个少校参谋,一个月军饷也就二十几快钱,是从哪里找到钱来供你如此花销的?这酒楼一顿怕是就要吃掉你半个月的饷银,你钱是从哪里来的?”
张保财神色顿时大变,心中一阵愤怒!
老子给你脸你不要脸!
“李虎子!你就一辈子当你的连长吧!!!”张保财恶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话,站起身子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