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6月和7月我军法厅调派了一定的力量去秘密调查,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包括第八团的账目、包括物资损耗实际情况、包括扬州军火库提单状况……”
“为何不提前汇报!?”刘继业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方振武虽然脸色不变,但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集的汗水。
“邓吾峰与李尚纯毕竟是我们党内的高层干部、也是军队的核心层,是关键人物……属下在没有掌握确实证据之前,实在无法相信他们会罔顾军法,中饱私囊!也只有掌握确凿证据后,属下才能向找总理汇报出真实而非臆想的情况。”
还有另一层的考虑方振武没有说,那就是邓吾峰和李尚纯都是老第三十四标的人,最早成军的时候,分别是第八队和第九队队官,都隶属关启平为管带的第三营。同时,他们也是文学社的创社社员之一,是关启平的心腹。
他们二人可谓参与了文学社从创社到革命、到主掌江苏建立国社党的每一个环节,长期都是执行委员,如今更是在党内身兼高职,属于核心成员。
这样的特殊身份,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振武都有些犹豫,毕竟他们在私交上算,都是七年前就开始一同奋斗的战友……更何况,现在关启平在安徽担任都督,如果江苏这边对他的两个心腹干将惩处,会否产生什么方振武自己意想不到的影响?
方振武虽然是非常遵规遵法的人,但并不傻,脑筋也绝非木纳,对这背后超脱军法的影响也有着较深的认识。正是有着诸多的顾虑,才使得他在调查时放不开手,直到终于掌握了确确实实的证据后,才最终选择向刘继业汇报,由刘继业来定夺。
沉思良久,刘继业缓声问道:“那两个人知道你在调查吗?”
“应该有所察觉,邓吾峰曾隐约试图收买尹旭,不过他们二人应当还不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证据。”
此刻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刘继业默不出声,心中在快速盘算着得失,而方振武则内心紧张地等待着刘继业的决定。
“查!彻查到底!!!”刘继业忽然站起了身子,在方振武惊讶的眼神中,一拳挥向空气。
“此种风气绝不能够在军队内开!只要有苗头就一定要彻查到底!我们闹革命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必须不能够让一小撮老鼠屎坏了整锅粥!叔平!我知道你顾忌什么!”
“此事必须调查清楚!”说到这里,刘继业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一张印有蓝色抬头的空白纸张,拿起钢笔就写下了一封简短的命令,同时在最后署上自己的签名,并盖上随身携带的都督印章。
完毕,将薄薄的一张纸交到方振武手上,却语气异常严厉道:“我当初看重你叔平,将军队最重要的军纪军法委任于你,就是看中你铁面无私、公正严明!这些年来,你也一直都做得很好……但是这次,你实在是错了!”
方振武听后顿时就是一震,豆大的汗珠就这么直直流了下来:“振武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应该在获得消息的第一时间汇报总理!”
望着深深地鞠躬头也不敢抬的方振武,刘继业对其态度还算满意。毕竟他的目的是为了敲打这位心腹干将,见其很快服软而且也找到了‘问题’的根本,也就可以适可而止了。
毕竟军法厅厅长这个职务,和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刘继业是希望能够是不属于国社党内小派系的任何一方,而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纯臣’。方振武此前表现都很不错,不与任何派系过于密从。不过这次,他的有些想法就属于多余了;不仅多余,而是这些想法应该由刘继业来思考、而非身为‘纯臣’的方振武。
“立即控制住邓吾峰和李尚纯,必要时候动用宪兵也没有问题!还有他们相关的人员,只要有嫌疑都先控制住,等待最终军法审判!不要怕事情闹大!恰恰相反,我们必须要闹大!要作为典范警示后来者!!!”
刘继业说得严肃,方振武听得认真,完了后敬礼并高声应诺!
最后吩咐完了方振武,看着他离开办公室后,刘继业重回书桌前。
这场国社党第一次贪污案件,或许并非全然是坏事,反而是一个震慑全军的机会。关键是看自己怎么处理了。
沉思片刻后,刘继业先将此次案件放下,拿起了桌面上从浙江送来、自己一直没有时间查看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