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志和培养经验后,再慢慢推行至府一级。而我国之一省如欧洲之一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给予过多自治权利,否则国家将有不稳之风险。”
宋教仁仿佛并不在乎刘继业江苏都督的身份,畅谈其如何要分权给县、夺权于省,设立一个有执行力的强势中央政府。
在这一点上,宋教仁并未单纯为了反对袁世凯而不顾国情,表露出了一个识大体的成熟政治家所应有的思想。而刘继业,仿佛亦不介意宋教仁明显要削减地方都督权势的意思。
就中央集权与地方自治之间的协调问题,刘继业与宋教仁讨论了好一会儿,随即就聊到了国家主义方面。
在这一点上,宋教仁与刘继业产生了较明显的分歧。
“此刻必须做两手准备。在国会真正发挥其效力、在内阁真正能够与大总统共同担负国事之前,国社党的存在都是有必要的。只有当中国真正步入健全之现代国家后,我才会将国社党改编为参政党派。”
“文鹿未免小心过甚了!”宋教仁从北辉次郎,以及一些情报来源所了解的国社党宗旨,与自己的内阁政治颇有冲突之处,仿佛是要把走向极致一般。这一点,宋教仁是不理解的,一时也很难接受的。
然而在这个话题上,刘继业却明显表露出了与宋教仁不同的意见。
应该说两人针对国家主义本身并没有太大分歧;宋教仁也赞同整合国家力量,建立一个集权的中央政府。宋教仁也认为发展实业、建设军队、同时进行农村土地改革是富强的必要前提。然而,在实现国家主义上面,宋教仁却有明显的不同观点。
宋教仁所主张的,是通过正式国会选举、进入议会,然后慢慢改造国家。而刘继业所摆弄出来的国社党,却与此等手法完全相悖,是打算靠革命的手段去实现国家主义。
聊了好一会儿,双方谁也没有说服谁来。
“西方有句谚语,曰let``agree`to`disagree,同意我们有分歧、求同存异吧!”
宋教仁也发现在这一点上说服不了刘继业,就像刘继业说服不了他自己那样:“只是希望文鹿明白,国家之和平来之不易,仓促发起革命,使中国重陷内战中绝非好事啊……”
“这是自然!”
在政治的领域,有分歧并不可怕,只要共盈共惠的结果要大于一拍两散,那么双方都能够暂时搁置分歧而联合起来。而目前,显然宋教仁与刘继业两者之间合作的优势要大于散伙,所以宋教仁在多说了几句之后,也就很理智地换了一个话题……
“善后大借款谈的如何了?”
宋教仁抛出了另一个令他关心的话题。
三联集团代理中央政府与外国财团就大借款事项进行谈判如此大事自然无法长期隐瞒下去,很快就有蛛丝马迹被泄露了出去。而这也在民国的政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方面,是袁世凯此前派人与四国银行团筹借借款的行为遭到了国会的强烈反对。表面上国会的理由是借款会出让国权、是丧权辱国,但实际上却是国会内同盟会的会员为了限制袁世凯的权势,努力给这位大总统使绊子的结果。
另一方面,四国银行财团也对袁世凯撇开自己另寻找贷款对象而表示强烈不满和抗议;然而由于袁世凯理论上只是从三联集团这一国内财团借款、从法理上钻了条文的空子,使得四国银行的抗议并不能阻止谈判的开启。
尽管社会各界有这样那样的声音,三联集团与外国财团的接触还是很顺利地开展了,并且成功得到了八家大型财团的兴趣。其中就包括四国银行财团之一的英国财团支持,可见列强资本家在利益面前是根本不在于国家利益的。
而宋教仁对袁世凯的观点并不如许多同盟会会员那么极端,讲究的是合作中有斗争、斗争中有合作。况且,比较实际的宋教仁也承认中国当前的财政状况确实只能筹借外款才能够得到解决,因此并不反对刘继业的三联集团协助筹借外款。
不过,对于借款的情况,具体利率多少、筹借多少款项、附加条件为哪些,这些方面宋教仁还是很关注的。
刘继业捏了捏胡子,望向宋教仁关切的目光,微笑道:“上海虞洽卿已经在与八国财团协商了,具体条件无论如何都会比此前的四国银行来的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