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是，他真的死了。

    杨晨手持烈焰之剑，从闪电戟的尖端劈下，从头劈到尾，顺便连那持戟的人……天使也劈开了。

    从中间，一剑劈下。

    最后那一刻，桀脸上的惊恐被劈成两半，随后，变成了两个笑容。

    没边脸蛋各一个，显得是那样的和谐。

    在劈开闪电戟，劈开桀的瞬间，杨晨的身体也被闪电戟刺穿，然后从两边的锁骨处穿了出去。

    在桀的眼中，不管眼前的那个人变成了什么模样，他还是加百列，还是天使，那么被闪电戟刺穿，就必定会死。

    所以他笑了。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从一开始，桀的目的就是要杀死加百列，然后夺取阴阳种子，最终变成新的神圣之王。

    只是他不知道，在不久前，杨晨为了加快自己和羽的悟道进程，已经将阴阳种子彻底融合进了自己和羽的身体之中。

    不过当初桀的梦想，或者说幻想，实际上也在某种意义中得到了实现。

    成为神圣之王，无非就是成为天使之王，随后成为世界的主宰。

    而现在，他已经是天使之王，成为了三十五个自世界的神。

    这实际上和他当初的想法没有多大的差别。

    只是……还剩下杀死加百列这一条，没有实现。

    所以他出于某种骄傲的心态，想过的东西并定要让之成为现实，就算为此，付出生命。

    尽管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了杀死加百列，会使自己奉献出珍贵无比的生命，但是现在，失去生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那么……在生命流失的那一刻，能够看到加百列死亡是最美好的事情。

    所以在自己的身体被烈焰之剑劈成两半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闪电戟，也插入了加百列的身体，于是他开始笑了起来。

    只是……

    杨晨本身就不是加百列。

    于是他的这种得意或者欣喜，注定会成为世间最可笑或者最悲哀的心态。

    下一刻，烈焰之剑已经完全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只需要一瞬不到的世间，他就会在这个世间消失，彻底消失。

    在这一瞬之间，或许是为了不让他死得太舒服，于是……杨晨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其实……我的名字叫做杨晨。”

    桀不理解这句话，但是他知道，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弥留之际，眼前的这个人，说出这么一句话，必定有其深意。

    于是他的笑容凝固，实际上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只是意识微微一怔，随后无尽的不甘从心底涌现，然后……他死了。

    杨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和桀能够听到。

    但是虚立在远处的羽，却浑身一震，然后看着那个穿着道袍，手持烈焰之剑的男人。

    在很久以前，杨晨曾经对她说过，他很喜欢一个故事，喜欢故事里的一个人物。

    在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叫做地球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那个人叫做杨晨。

    所以在人间的时候，他所用的名字是杨晨。

    起初，她本来以为，那是加百列在无数次的转身轮回之中，所遇到的众多故事或者经历中的一个。

    后来，她才知道，加百列之前所在的那个空间，根本不叫地球，天使文明秩序下的三十六个人类世界中，没有任何一个世界叫做地球。

    本来她不在意，只道是加百列自己编的故事。

    现在，她听到了他说，他叫做杨晨。

    隐隐想到某种可能，她眼角的泪痕未干，却已杀意漫天。

    如果你不是他，那么她在哪里？

    你有凭什么冒充他！

    你有什么资格去冒充他？

    今天有很多人愤怒，所以她，天使羽，也怒了。

    她愤怒于自己效忠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不是那个人，她愤怒于，她有足够的理由去愤怒。

    于是她举剑，朝着正在从锁骨里拔出闪电戟的杨晨，挥斩了过去。

    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的杨晨，心里的那股警惕自然没有完全消去，所以在羽散发出那股杀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只是现在的大梁城，或者说整个人间，都笼罩在战争之中，杀意自然无处不在，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杀意滔天的人，自然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后来，当他发现那股杀意朝着自己笼罩过来，而且一丝危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才意识到，那股杀意，是针对自己的。

    在他还没有想明白，桀已经死去，又有谁会对自己有这么强烈浓郁到甚至凝聚成实质的杀意的时候，对方的攻击已经到了。

    一出手，便是最强的攻击。

    便是拼尽全力。

    甚至是……拼尽了生命。

    来不及多想，杨晨感觉这背后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瞬间就已经来到了背后，他背后的寒毛根根倒立，伤口中正在汩汩流出的鲜血瞬间凝固，然后他艰难地转身，举剑格挡。

    在这股杀意和那强悍的杀招中，他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毕竟对方蓄势已久，而他只是被动防御，再加上对方的实力，丝毫不比他弱。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