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把阿凝留在家里,留成老姑娘吧?那时候,你不着急?”钟湘斜睨了他一眼,道。
“我着什么急?难道错过了顾家小子,我们家阿凝就许不出去了不成?什么佳话!”谢安歌满心不高兴,“想当初阿凝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小一团,如今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就有人觊觎上了!”
钟湘无奈地摇摇头:“你呀,难道女儿无人问津才是好事不成?再说,女孩子家大了,总是要许人家的,不是顾家,也有张家王家,难道你就都不许?要是当年我爹也像你这般,我到得了你家?人家颍川王如果也这样,你那大儿媳妇怎么来?人家的闺女也是人家的心肝宝贝,都似你这般攥在手里,以后咱们兰轩也不必娶媳妇了。”
谢安歌听钟湘拿她自己举例,便想起当年求取她的事来。
当年作为清河大长公主孙儿的谢安歌,从出生起,就不断有人似真似假地要他做女婿,等年纪渐长,相貌才华都越发出众,更是惹得京中多少人家的少女春心萌动,那时候,他但凡出门,免不了被掷些花果绢帕香囊等物,各家上门来提亲的简直络绎不绝,直胜过人家的一女百家求。不过谢安歌一直不为所动。直到在某次宴会上遇上钟湘,看到她神采飞扬的模样,那时候正读了曹子建《洛神赋》的谢安歌,顿时便觉得,这就是自己心中的洛神。
那时候,谢安歌的父母已经过世,而清河一向疼爱他,从不逆他的意思,且钟湘出身相貌才干名声都无可挑剔,就欣然登门为谢安歌求亲。可宁国府也就钟湘这么一个女孩,哪里肯轻许。这求亲之路,可谓艰难。
想起这些往事,谢安歌心中便浮现温情,神情也柔和了许多:“正是当年我这般艰难才娶了你,如今也不能轻易许了那小子。”口气却松动了许多。
钟湘便道:“又不叫你立时就应了。何况,便是定了亲,咱们不也可以晚点再嫁么?你只衡量着这门亲事妥不妥当就是了。再说,咱们也该问一问阿凝的意思呀。”
“阿凝那般小,知道什么呀。”谢安歌有些不情愿。
“难不成你还要和人家一般,把咱们女儿盲婚哑嫁啊?”
“我这不是担心阿凝年纪小,容易叫人蒙骗么。”
钟湘便道:“这不是还有咱们给她把关么。”
在钟湘再三劝说之下,谢安歌才勉强应了,让人去叫了谢兰馨来。
其实,内心里,谢安歌对顾谨印象不错,去年顾谨救了被绑架的谢兰馨,后来舞弊案的时候又帮着奔走,夷安谋逆的时候,谢兰馨也是为他所救,那么大半夜的送回来,其实要顾及名节的话,谢兰馨早就只能嫁给顾谨了。谢安歌也早就留心顾谨,把他作为女婿的候选,只是之前一来不舍,二来也是女方,所以一直都没表现出来。不过真到了靖平王流露了结亲的意向,还是心里堵得慌。
钟湘虽然在劝谢安歌,但她的爱女之心,并不比谢安歌稍差些,想到要许婚的事,也是一样的不舍,只是没有谢安歌那般的不理智罢了。
于是,谢兰馨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爹爹一脸不高兴,娘拒有个笑容,但也不是开心的模样,顿时越发紧张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说起来,往日里,若是她犯了什么事,娘对她倒更会板着脸,爹一向无论什么事,都待她态度温和的,现在却是反过来了,不由得她不越发担心。
“爹,娘,不知你们唤女儿过来有什么事呀?”谢兰馨拒心中不安,但嘴上还是自然地撒娇着问。
看到娇俏的女儿,谢安歌越发觉得心塞了,只勉强应了一声,却不愿说话。
谢兰馨不由越发不安,疑惑地看向钟湘。
钟湘看谢安歌这态度,知道他是不愿说那婚事的,便只有自己上了,又觉察到女儿的紧张,便忙和颜悦色地把女儿叫道身边:“来,阿凝,你不必担心,没什么事,娘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说着又瞪了谢安歌一眼。
谢安歌也发觉吓到女儿了,忙不自在地朝谢兰馨笑笑:“是啊,爹娘只是想找你说说话,阿凝别害怕。”
谢兰馨见爹娘的态度都很好的样子,放松了一些,露出笑容来:“爹娘,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呗,女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