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真算是暴兵?什么是暴兵?无法无天,想杀就杀,想打就打,乱七八糟,想抢女人就抢,想干嘛就干嘛!是土匪、是强盗,官府可以烧,当官的可以打,这多痛快!可以后怎么办?被官兵剿灭?占山为王?打家劫舍?让我们的孩子也当土匪?被人唾骂?可我们不,现在的我们是军人!我就是不能让你们继续这样乱七八糟下去,因为我是个军人!”听到这最后一句,士兵们全身一整。
“我们只能用行动回答他们!可就有这么一些人,就要做强盗、做马贼,让那些狗崽子说的都变成真的,往自己脸上摸黑,望自己身上泼脏水!给柱丢人!打自己兄弟!衙役就不是自己人啦?他们就没为我们做事?不是他们现在城里还是乱糟糟的!不是他们抓得到乔家狗崽子!你们打的是朋友啊!打的好啊!乔义昌昨天就笑了一天、高兴了一天,他跟我说乔兴他吃里趴外,多谢你们的士兵把打得他爬不起来!谢谢啊!李真、郝求恩,乔老爷要请你俩喝酒呢!你俩帮他出了气啦!他让我代表他谢你们啊!晚上记得去喝啊!说不定乔夫人还要敬你一杯!乔义昌就做梦都想拆了我的衙门,你们帮了大忙!人家能不谢你?大英雄啊!”
哇,回头一看结果吓了一跳,李真、郝求恩一下哭出来了,脸上挂满了泪珠,全都正低头哭呢。他们和乔兴都不认识,无怨无仇,只是凭着一股怨气,加上想当然的以为乔家都是贪官,就动手了!现在想来和乔兴都不认识,乔兴做过什么坏事呢?不知道,只知道乔老爷很高兴,这不是帮了敌人吗?让敌人高兴的,我不就是叛徒了吗?两个头脑简单的汉子又羞又气,一下哭了出来。
人群也一下寂静下来。我转过身重重踢了李真一脚:“混蛋!男儿有泪不轻弹,冻死迎风站,饿死不要饭,你哭什么?”
李真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红着眼睛道:“主公,我被贪官害得家破人亡,背井离乡,要不是被柱收留,不知道死哪去了。所以最恨贪官,我以为乔家人都是贪官,我错了,今天当着这么多弟兄,咱这条狗命你拿去吧!我给你丢脸了。”说着跪倒伏地痛哭,后面那些军官立刻全都跪了下来。
不愧是柱骁勇忠诚的战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对死亡的觉悟,我转过身,抬头望向了苍穹,天空还是那么的干净。
我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定。“柱的战士,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既然你们已经有所觉悟,那么我就拜托你们,战死在沙场上吧!”从来没有试过用那么冰冷的口气说话,四周的空气有如凝固一般,所有的喧哗一下就消失了。
“多谢大人宽宏大量。”
转回身,再看了一眼已经伏在地上的军官们,我十分不忍。
这时候一直不做声的徐谓开口道:“不过你们记住了,你们是骁勇的战士,就算是死,也要在拿下一百个敌人的首级以后。在那之前,主公不允许你们无谓的战死!”
军官们齐齐抬起头,在经过片刻惊愕后,眼泪如同流淌的泉水般滑过他们的脸颊。面对他们,我感觉到很为难,徐谓到底怎么想的?是想给这些人一次机会,让他们能够有理由活下去;还是根本就连我也算计进来?
我又该怎么办?同意还是不同意?他是看准了我的想法吗?这股犹疑如毒蛇般吞噬着我的心灵,不想再多做停留,我转身大步离开。在我身后,留下了一个激昂的声音:“大人,我们不会让您再蒙受第二次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