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样一场只须攻击而无需顾忌其他因素的战役,自然胸有成竹。
“嗯,我们下山吧,和修特将军再谈一谈,毕竟他才是职业军人,如果得他首肯,就尽快把雷贝克拿下来。这座城一攻陷,最后的隐患也就消除了。”
甘蒂斯说着,同杰迪向山下走去,十余名侍卫分散在前后,拱卫着他们。就在这时,山路旁的矮松树丛忽然“悉悉索索”一阵响,两棵松树一分,忽然走出两个人来。
前边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穿着一身土布衣衫,腰巾上插着一柄雪亮的钢斧,象是一个砍柴的樵夫。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象是他的子侄,生得倒是白净儒雅。
忽然看见十余个军人,老人吓了一跳,有点想要退回去,可是被这么多按着剑的士兵盯着,又不敢乱动,犹豫了片刻,他脸上露出畏怯而讨好的笑容,讪讪地解释道:“我……我是这山里的……”。
他还没说完,甘蒂斯大师忽然笑了,他摇着头笑道:“或许,你曾是一名光荣的骑士,秉持绝不背后动手的信念,那么,你就该正面向我挑战。既然想伪装成樵夫,那就该打我个措手不及,现在你既不肯放弃机会,又没有勇气当面挑战,既不是一名合格的骑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过退维谷,未免可笑!”
那人被他说的不禁老脸一红,他这次潜出雷贝克城,其实也是上山来观察布坦尼军队部署情况的。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修特将军和血玫瑰骑士团的两名圣骑士到了,恐怕一直以来的僵持局面马上就要被打破。
可是他们攀上山来,却意外地发现对方也有人在观察,看他们站在山上指指点点的,必是军中将领,这老人顿时便动了心思,可他的确没有下定决心是正面挑战还是掩饰身份猝然偷袭。
现在被甘蒂斯一语道破,他不禁老脸一红,那只骨节粗大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斧柄……
甘蒂斯的笑也冷了下来,他的手掌也握紧了长剑,但是目光并没有盯着这个身材魁梧高大的老人,却落到了他身后那个看起来稍嫌文弱秀气的青年手上……
照理说,他是长辈,杰迪没有先让甘蒂斯出手的道理,可奇怪的是,他不但摆着手不让士兵们上前,自已也在一旁的山石上泰然坐了下来,笑吟吟的似乎真打算做壁上观了。
大战一触即发,几个人的表现却都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
“女王,多洛雷斯大人、卡尼瑞大人,你们怎么来了?”毕加索把伊丽莎白女王和两位圣骑士迎进他的客厅,心中着实纳罕。
女王穿着一身便装,没有了那种雍容华贵之气,倒有些象当初做他的小侍女时模样,俏皮可爱。
“没什么,王国内部现在稳定多了,我这几天还是头一次出来,到你这儿散散心”,女王背着手笑吟吟地入室,在桌旁坐下,两只鹿皮小蛮靴一并,瞧见毕加索还站在那儿,不禁莞尔道:“坐呀,这是你的府邸,又不是王府,何必这么拘束?”
“哦哦!”毕加索困惑地坐了下来,他才不相信女王是特意来看他。可若说是思念杰迪,那到自已这儿来做什么?
其实他夜深人静时揽镜自照,他还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已优点多多,这女王怎么就对杰迪情有独钟呢?难道真是结过婚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想不通啊想不通……”毕加索摇头晃脑地陷入回忆当中,却听女王说道:“怎么,不想喝呀?”
“嗯?哦,多谢女王!”毕加索回过神来,见女王给他斟了杯茶,连忙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茶杯刚刚送到嘴边,忽想起那回先被烫肿了舌头、又腹泻不止的事来,忙心有余悸地放低了茶杯,干笑道:“女王今日来访,真的没有什么要事么?”
“事情是有点儿,不过算不得什么要事。”
伊丽莎白女王轻描淡写地说着,一双妙目上下打量毕加索,直到把他看的快发毛了,才嫣然道:“毕加索大人,自你担任玫瑰骑士团副团长之职后,表现的非常出色。现在内乱平息,甘蒂斯三位大师年事已高,是不能常年为了教务奔波的,所以……我想提议由你担任血玫瑰骑士团团长,你看如何?”
毕加索把茶杯在手里转了一圈,诧异地道:“我?那……杰迪呢?”
伊丽莎白的脸蛋儿微微有些发红:“你知道,我现在笼络住了原布坦尼军方,但是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终究不太安全。杰迪在这里威望很高,我想让他担任王府亲卫队长兼城防长官,这样的话,玫瑰骑士团就得由你担起来了。”
毕加索暗叫不妙:“女王看来不只是倾慕杰迪呀,她还要把杰迪绑在身边。本来嘛,有个情人偶尔调剂一下情趣也不错,尤其是……女王耶!”
毕加索唆了口口水:“不过这一来我妹妹怎么办?那丫头明明是真的爱上杰迪了,还自以为是在做戏。杰迪有个妻子就够不好办了,如果女王再把他缠紧了……,那妹妹岂不是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这口汤我倒不希望她跟人抢着喝,不过以那丫头的性子,她岂肯善罢甘休啊,万一闹出点乱子来……”
毕加索挠着头,眼珠滴溜溜乱转,正琢磨着打消女王念头的托辞,忽地一名侍卫匆匆跑进门来,抱拳禀道:“团长大人,门外有几位美丽的小姐要见您。”
这侍卫是布坦尼公国派来毕加索府上服侍的,他没见过伊丽莎白女王的模样,今天女王穿的又是便装,所以并不识其身份。
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能遇到一个就是无边艳福了,想不到门外刚刚来的几位客人姿色竟不在她之下,这个士兵实是艳羡不已。
“什么美丽的小姐?没见我这有重要客人吗?不见,不见!”毕加索连忙摆着手。
这些天抓起来的贵族和官员很多,泰戈尔帝国没有连座法,罪不及家人,所以家眷都安然无恙。于是这些贵妇小姐们就携上重礼,逐个拜会现在说得上话的官员,以期能救出丈夫或者父亲。
因此毕加索府上这些天也是门庭若市,来求见的贵族小姐着实不少,他还以为又是这一类人物,于是连连挥手拒绝。
“可是……,那几位美丽的小姐说,是远道儿来的,还说请您到府前一见,你会请她们进来的。”
“嗯?好大口气!”毕加索瞪起了眼。
伊丽莎白女王抿嘴一笑,说道:“很美丽的小姐?有多美丽呀,把她们请进来吧!”
那士兵去瞧毕加索,毕加索见女王发话了,便道:“去去,让她们进来。”
伊丽莎白打趣道:“毕加索大人,奥尔瑟雅还在亚美迭城痴心一片地等着你呢,你在外边可不能……,要不然,不只加菲尔德大祭祀不饶你,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奥尔瑟雅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毕加索干笑道:“哪能呢,这些自已找上门来的女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她们……她们……她们……”。
毕加索两眼发直地瞅着门外走过来的一行人,就象中了邪似的,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伊丽莎白女王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瞧去,一眼看见门口的那个女人,她目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继尔却是骇然,两道异采在她眼眸中乍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