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了那样的场面她还能依靠谁?那时的她对任何一方都没有丝毫利用价值,包括她曾经秘密联系的同盟者,她唯一的生存价值可能就是被其中某一方象牲畜一样圈养起来,藉以控制那些普通的阿匹亚百姓,或者……干脆杀了她……
伊丽莎白素素一阵心悸,忽然觉得既茫然又软弱,方才的好心情全然不见了,抬头仰视着不见尽头的通天塔,她的心也有种不着边际的惶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依赖谁?
从嫁给布坦尼大公的那一天开始,她天真烂漫的少女生涯就结束了,每一天她都害怕睁开眼睛面对难捱的新的一天。一天天的,她都是捱下来的,直到这次回到阿亚亚,在杰迪身边做女仆的这段日子,她感觉比做一个女王更快活。
可是很快的,她将面对更加可怕的未来:“为什么,我的命会这么苦?……”
这里的天地是那么空旷,她的心也空虚极了,她本能的想抓住点什么。
“杰迪!”
“嗯?”杰迪觉得这回洛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听的很清楚。他奇怪的一抬头,“卟嗵”一声,水花溅到脸上,一条白晢曼妙的美人鱼跃到了水中,然后两条柔软光滑的手臂就揽住了他的脖子。
“洛凝……”。
“杰迪……”。
“你这是……做什么?”
“嘘……,我……只是一个小女仆,杰迪,你……不要嫌我……”,滚烫的嘴唇吻上了他的唇,紧紧的压在上边,压得嘴唇压在齿上似乎都有些疼了。
那坚挺而饱满的乳房紧紧挤压着他的胸,素素只会用这种既热情又生涩的动作来表达她的感情,这个成亲三年的女王,对于男女情事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
“杰迪,你看那塔……”。
“塔……怎么了?”杰迪仰望耸立入云的高塔,一阵眼花,那是方才被潋滟的波光下娇美迷人的胴体晃的。
“传说……”
伊丽莎白在他耳边娇喘吁吁地道:“传说至高神让人类拥有了不同的语言,他们不能再象往常一样心灵相同,不能用丰富的语言来表达自已的感情。使用着不同语言但彼此相爱的巨人,便发明了……亲吻。用肢体的语言……亲吻,来表达他们心中的爱……,这种方式从此成为所有种族共通的语言……”
虽然浸在清凉的湖水里,但是一股炽烈的欲火不由的从杰迪的心中升起,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他的心防恰好也不是那么牢固……
他一把揽住了洛凝圆润柔软的腰肢,舌尖探进了她饥渴的小嘴儿。
“哗啦”一声,杰迪抱着她上了岸。虽说水是透明的,但是在水里,伊丽莎白素素还有种被遮掩的感觉,这一上岸,她真觉的自已赤条条毫无掩饰,不由羞的一声尖叫,一下子把头埋到了杰迪的怀里。
“杰迪!”她喘息着羞叫,象美人鱼似的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
“洛凝,我想,如果亲吻是他们发明来表达爱的方式,那他们一定还发明了另一种肢体语言……”
“什么?”好奇心让伊丽莎白素素忍住羞涩张开了眼睛。
杰迪也气喘吁吁地道:“做爱!”
素素大羞,再次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前……
“光明圣教对于希望女神教信徒和阿匹亚子民的迫害已经无以复加,而我们名义上的领袖布坦尼大公对此置若罔闻。有鉴于此,我,阿匹亚王国执政官、希望女神教首席大祭祀加菲尔德宣布,阿匹亚王国应急自治!”
王宫前的广场上,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到处是一片火把的海洋,亮如白昼。
加菲尔德徐徐扬手,再次发言,风系魔法将他的声音扩充到整个广场:“我再宣布一个重大消息,我们敬爱的女王并没有死去,这不是传言,而是事实。女王的本命心灯,依然在我们的圣殿中稳定地燃烧着!”
王宫前的广场上再次传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火把摇晃起来,犹如起伏的波浪。
“阿匹亚的子民们!”
加菲尔德徐徐举起了双手:“在阿匹亚因战争自治期间,我们只尊奉阿匹亚女王的命令!在女王不在其位的时候,做为执政官我将代行女王职权!如果女王无法再出现,或有其他意外,王国将由她的顺位继承人接任!”
这番话是必须要讲的,因为阿匹亚从现在起要拒绝执行布坦尼大公的任何行政命令,而这条公告,将使布坦尼大公抱以幻想,不会参加到光明圣教的讨伐中去。因为做为丈夫,她是妻子伊丽莎白女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是莎莉丝特出的一条缓兵之计,如果女王真的遭遇不测,那么要伪造一份遗嘱篡改继承人也不是相当为难的事,这种事完全是面子上的事,它并不会真正影响什么。
“光明圣教信徒们的刀剑即将加诸我身,我在此宣布希望女神教的崇高教义,每一名信徒,都当牢记心中!”
加菲尔德白袍一袭,跨前一步,拔起了插在那儿的权证,高高举起,朗声道:“我们的第一教义,信奉希望女神,虔诚永远!”
广场上无数的信徒齐声随着大祭祀的声音高声宣誓:“信奉希望女神,虔诚永远!”
“我们的第二教义,神命我王为大众福利之守护者,是神于世间的代理,王当拥有无上权威,无论是面对教士还是平民!”
这条教义是经杰迪、毕加索提出,却经甘蒂斯坚决反对过的,但是在阿匹亚王国和希望女神教生存存亡的时刻,加菲尔德大祭祀终于接受并做为了神教的第二教义。
隐藏在民众间的圣骑士甘蒂斯对此默然无语,他曾经说过宁愿所有的信徒光荣殉教,也不更改古老教义,但是当覆灭的战火真的燃烧到他们的领土上时,他感受到了做为一名护教骑士应有的责任,他无法坐视这么多的信徒真的被人砍头杀死。
这条教义是和光明圣教针锋相对的,它从来不曾出现在任何宗教之中,它所能产生的庞大力量将是一个政治的门外汉也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的。
自古以来,任何一个宗教,都将神置于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把侍奉于神的教士们置于第二等级,国王和贵族们则是他们这些神仆的神仆,是第三等级。
正因如此,他们不但能干政,甚至凌驾于政权之上。在完全信仰光明圣教的罗斯帝国,皇帝晋见教皇也要跪下吻他的足,教皇有权废立皇帝,有权于帝国法律之上,建立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的宗教裁判。
而希望女神教的这条教义石破天惊,颠覆了古往今来所有宗教奉行不谕的规矩,将国家元首捧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天之子,神之代理!
他因此有权辖制教廷。看起来这是限制了自已的权力,可这却是本该就要覆灭的希望女神教起死回生的一招。
这条教义一旦宣布,布坦尼公国的中立派、保皇派立即就会站在他们一边,甚至布坦尼大公都会动摇,如果他不是一个虔诚的光明圣教信徒的话。
更重要的是,这条教义会引起其他所有国家的注意,只要这个国家的政权统治阶层不愿屈居于教宗之下,那么他们就会对希望神教感兴趣,就不会希望唯一一个主张这种教义的宗教灭亡,暗中扶持甚至经济和军事的援助将滚滚而来。
如果他们仍然被光明圣教所灭,只要能逃出去几名高级祭礼,就一定会在某些国家的支持下东山再起。
杰迪形容这条宗教政策是“不死金身”,它把皇帝、国王、领主吹捧成奉了神谕来管辖他领土的代理人,“绑架”为宗教的名誉领袖,两者的利益也就成了一体。
“我们的第三教义,我们将使王国荣耀、将使王国的公民平安、富饶!”
这实际上已经重新把自已确立成了国教的地位,并且把王国的安全变成了他们的职责,他们为王国而战也好、为扞卫信仰而战也好,都变的出师有名了。同时反将光明圣教一军,他们不再是挑起事端的异教徒,而是为了抗击阿匹亚王国公民受到的侵害。
山呼海啸声中,加菲尔德白发飘飘、白袍飘飘,将魔杖向前一指,下达了出战命令:“入侵者即将踏上我们的国土,为了我们的信仰、这了我们的职责,出发!击退他们!”
血玫瑰骑士团的骑士们乘马在前,僧侣团的重装步兵居中,军士、教士和应召参战的年轻人组成第三军团,浩浩荡荡地开拔了……
今天天气很糟,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道路泥泞难行。本来湿润的道路被车马和士兵践踏成了泥浆,小草无法再锁定地皮,草根都翻卷了起来。
当云收雨住,阳光重新普照大地的时候,这些小草的根系还能重新扎进土里,吐出新芽,它们虽然渺小,生命力却无比坚强。但是,人能行么?
路边跪着一个人,穿着很破旧的衣服,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阿匹亚村民,他叫尼奥。旁边站着他怯生生的妻子,一个清秀的褐发女人,她叫瓦拉。
据说被希望女神教的信徒打的重伤不起的李尔男爵此刻正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黑色的甲胄被雨水淋得湿亮,他坐在马上打量着这对夫妻,封闭式头盔只露出一条缝隙,那眼睛里透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光芒。
“尊敬的骑士,我……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村夫,您看您看,这是我的十字架,我是虔诚的光明圣教信徒!”村夫尼奥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胸前的十字架,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村民都逃进山里去了,他自恃是信奉光明圣教的,才没有跑进山去折腾,可看这情形,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雨淋湿了他妻子瓦拉的衣衫,湿衣服贴在身上,衬出了她姣好的曲线,饱满的胸部,丰隆的臀部,纤细的腰肢,虽说脸蛋上有点雀斑,却不失为一个颇有风韵的少妇。
李尔男爵舔了舔嘴唇,觉得喉咙有点发干。
“是么?村民都逃上山去了,而你没有走!”
李尔男爵的目光凌厉起来:“你说你是光明圣教的信徒,但是方才看到我身旁这几位尊贵的教士,你却没有跪下致敬!”
“我……我我……,雨水有些影响视线,我是在您们走近了时才看清几位尊贵的教士先生的,请您原谅!”尼奥匆忙解释。
李尔男爵狞笑一声,说道:“你瞒不过我睿智的眼睛,阿匹亚人的奸细!来人,把他绑起来,用酷刑处死,为惨死在阿匹亚人手中的信徒兄弟们报仇!”
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扑了过去,把尼奥象小鸡似的捉了起来,不理他的惨叫求饶,把他绑在了大树上。
李尔男爵回头,温文尔雅地一笑:“这种对各位教士不恭的异教徒,就应该让他们受到最终的审判!手段可能有些残忍,各位心地慈悲的教士可能无法承受,请继续前行吧!”
说完,他停下战马,摘下头盔,向尼奥走去。
士兵举起斧头,刚刚剁下他一只手,手落在地上,手指还在抽搐,尼奥惨叫着,几乎要痛晕过去,他的妻子趴在他的身上,放声痛哭。
李尔男爵一脚踏在尼奥的断手上,把它踩进了泥里,然后一把拉住了瓦拉的手臂,把她从尼奥身上拖了过来。纤秀苗条的瓦拉在健壮魁梧的李尔男爵面前,就象一只可怜的小鸟,挣扎着,却休想移开一步。
“过来,臭婊子,你们这对奸细,我要好好地盘查一下,你们在打什么坏主意!”李尔男爵说着,拖着瓦拉向他们简陋的房子走去,马上几位教士相视一笑,拨马随着大军前进了。
这个时候,士兵们把尼奥的另一只手臂按在树干上,又高高举起了双刃大斧……
片刻的功夫,房子里传出一片哭叫的声音,然后门“咣当”一声开了,瓦拉赤裸裸地逃了出来,但她哭叫着只逃出一步,一只大手就从门里探出来,一把揪住了她飞扬起来的头发,把她硬生生地又拖了回去。
“瓦拉!”
惨叫号啕声同时从屋子内外响起,瓦拉的哭叫撕心裂肺,而尼奥的叫声更如地狱的冤魂。士兵们一排排从他的身边走过,冷酷的盔甲面板就象他们冷酷的心,不起一丝波澜。
光明圣教对付异教徒的手段异常残酷,专门的宗教裁判人员甚至想出了几百种专门的虐杀手段,并从虐杀中获得极大的快感。这几名士兵显然也具有这方面相当高的潜质和天分。
尼奥的手足已被剁去,他昏迷了又醒来,如果他还有舌头,不知道他现在是咒骂创世之神还是向他祈求救赎,但是他的舌头已经被士兵们拔掉了。
他已经听不到妻子的哭叫,耳朵里扎着血淋淋的树枝,两只眼睛也被剜了出来,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洞。
士兵们搬着湿柴,堆在他的身下,准备点火了。这时候,李尔男爵系着甲胄,带着满足的淫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火带着烟“劈劈啪啪”地燃烧起来,树干上似乎象是一段人体的东西抽搐着被火炙烤着。
见男爵大人没有注意,一个亲兵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房间,那个可怜的少妇赤裸裸地仰躺在床上,一身淤青,她的头歪着,舌头探出好长,她已经被人面兽心的李尔男爵给活生生地扼死了。
那士兵狞笑一声,一边急促地解着衣服,一边扑了上去。
紧接着,第二个士兵、第三个士兵……
丑恶在人间上演。
圣战北征军所过之处,变成了人间地狱,士兵们则变成了一切邪恶的化身,以至高神的正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