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罩所能承受的极限。
而雇佣军旗舰内,纳斯还在握拳,“来啊!”
他面容上的青筋,一度破坏了他冷静谨慎的印象,他只是暴怒,暴怒唐浪这样的小人物,也敢跟他铤而走险的玩破袭旗舰。他看着已经能量束淹没的不死鸟号。眼睛里只有羞恼的火焰,哪怕是杀死唐浪,将不死鸟号炸成粉末,他也愤恨难平。
因为,就是即将冲近他面前的那个年轻人,那个面色黝黑本应该在农业行星上种地的小子,杀死了他最倚重的护卫统领,堂堂高级一级机甲师,甚至都没挥动机甲拳头的机会,就这样憋屈的死在星空中。甚至,稍不注意,连他这个雇佣军最高统帅,都会被这个家伙干掉。
真的会被干掉,眼睁睁的看着那艘犹如打不死小强一样的战舰从破开他的重装突击阵型的上方,再到杀开重重血路一路挺进,哪怕纳斯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在心里确定,如果不在意的话,那艘战舰真有可能干掉自己。
所以,有着猎鹰一般谨慎的纳斯没有大意,他不惜减缓对阵型之外的联合舰队的无数小型星舰保持压制火力,抽调出两艘重型巡洋舰回返阵型中央,协助旗舰和护卫舰队歼灭这艘胆大包天却足够强悍的战舰。
拥有十门星空中最为强悍的能量主炮的攻击,纳斯相信,别说是一艘拥有13级能量护罩的驱逐舰,就算是超越这个等级的更先进的重型巡洋舰,也无法在这样程度的炮火中生存下来。就算能撑过一轮,他还能撑过第二轮第三轮?他不信。
现在貌似,他的谨慎很正确,对方真的撑过了第一轮,可能量护罩已经成为可怕的深红,那是濒临破碎的边缘的表现。
“要完蛋了吗?”
面对着剧震中旋转的不死鸟号,就连坚硬如唐浪,此时脑海里只泛起这么一丝即将失败的念头。
就要,这样了么?
最终是,要到不了纳斯那里了。
已经战死的程家老爷子,走私犯头子楚山丘,退役的少校姚远,还有郝黛儿、明月裳、秋如歌。。。。。。整个联合舰队所有人,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去,却都已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有战友倒下,那就以战友的躯体做为桥,做为路,踏着他们向前,直至成为还未倒下战友脚下的路。
目光虽然凝固,但永远向前。
华族人的精神,再度凝聚,就像数千年前一样。
他们在长城,他们在华北,他们在华中,他们在华南,他们屡战屡败,他们屡败屡战,直至他们赢得战争。
但现在,终于还是要先败上一场吗?
唐浪的手猛然握紧。
如果真是需要牺牲,那,就来吧!
只是,对不起,唐浪目光扫向那边目光恬静的明月裳,恐怕,是不能找你在天晴河畔喝上一杯清茶了。
对不起,唐浪目光扫向尚在昏迷中的秋如歌,没能完成对白发大叔的承诺,照顾好你。
对不起,唐浪目光扫向虚空朝着昆仑星的方向,我不能遵守承诺,归来了。
如果想看看我,就去昆仑星那座纪念碑上,找寻我的名字吧!我希望,我和我的战友们一起在那里。
无比艰难的环境下,就连唐浪这种坚强的战士都生出失败的情绪,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少人已经悄然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也有些人眼中流下热泪,他们对某些人的承诺,终于要洒落星河成为一闪而逝的流星。
安吉坐在火鸟机甲的驾驶舱中,做为星舰登陆战的队长,她的火鸟在专用的突击舰里已经等待多时,感受到舰体前所未有的震颤,她曾经万种风情的面容也浮上一丝恐惧,不过随之被宁静代替。
她或许喜欢过唐浪,喜欢唐浪的强大,但她更知道,她真正喜欢的,是星空,浩瀚星河。而现在,她的梦想已经实现,她走出行星跨越过壮丽的星河,经历过最残酷的战争。
此生,已是无憾!
那,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明月裳就坐在昏迷中的秋如歌旁边,轻轻拉着少女的手,目光恬淡,望着眼神中带着歉意看过来的唐浪,轻轻摇头,明媚一笑。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不管是在恬静的天晴河畔,还是炮火炽烈的战场,能看着你,我就一点也不怕。
读懂了少女眼中的心意,唐浪目光中的坚定回归,既然大家连死都不怕,那还怕什么失败?他们失败了,自然有后来人再来。
大不了,屡败屡战而已。
唐浪狠狠推下指挥席上的能量引擎推杆,将“风火轮”引擎功率突破至令人心尖都在发颤的百分之二百。
那是前所未有的运行功率,一般情况下,将能量引擎推至百分之一百二,就要承担能量引擎部件无法承受断裂最终引起能量风暴将整艘星舰炸成一团火球的风险,而现在,竟然还超出这种极限百分之八十。
素来以无畏而著称的小雅各布,这一刻脸色都是苍白的,他可以死,但不想死在自家战舰能量引擎过载产生的爆炸中啊!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风火轮引擎两个能量炉区的能量以平时一倍的量输出,加入了核撒合金的核心部件都在震颤,那是号称宇宙最坚固合金都有些承受不住的能量,但因为两股能量在能量区发生剧烈冲撞即将致使其断裂开来的下一刻,一股奇异的能量漩涡诞生,越来越大,直至将两股能量都吸入其中,形成一个黑白两色能量涡旋,疯狂的沿着能量输出管道通往舰体所需的各处。
不死鸟号舰体剧烈震颤中,众人脸色苍白如纸中,不死鸟号已经濒临破碎的深红色能量护罩陡然变成深紫色。
那是从未出现过的颜色。
因为,那也是能量护罩从未接受过的特殊能量。
在华族人的认知中,紫色为尊。
无数的能量束,轰于其上,但其色泽却没有太大变化,如果非要说有改变,那就是,变得,更为浓郁。
所有的攻击,尽皆湮没于这团浓郁的紫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