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但一应折子要么是由内阁上交,要么由科道言官,御史大夫上交,我只能帮你将这文章交我老师徐阶,看看能不能成事。”
徐渭见他不肯帮忙,只是说辞,面色不变,笑了笑:“如此,不管成不成,多谢大人了。”
夏慕看着要告辞的徐渭,心中不是滋味,忙叫住他,站起又道:“文清兄,如今圣上不信忠,不信ji,他只信道!我言于此,文清兄当明白!”
徐渭点了点头,见夏慕说的跟胡宗宪说的不谋而合,心中便有了数了。
“多谢伯爷。”说着当胸抱拳,形单影只的走出的长廊。夏慕瞧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这徐渭是个才子,但也是一个高傲的文人,但是在这个已经黑白颠倒的世界,还有什么是值得这些文人去坚持,去恪守的呢?
是尊严?也只剩下尊严了。
如今外虏进犯,国以不国,可是若是连这仅剩的尊严都不能守护了,都要丢弃了,那还剩下了什么?
谁人说功名一世,长安一世,就是好的,谁又说,人这一生是不能自己选择的?
徐渭以尊严写了这篇没有尊严的文,其中心酸外人又到什么地方去说?
傍晚,孤鸿南飞,雪梨花谢。
夏慕乘着轿子,去往徐府。
罗克敌跟着,出了北大门,又往西行去。
路上,他将今日在北镇抚司的听见的消息瞧瞧跟夏慕说了:“哥,今日在衙门,他们都在议论三司会审,说这就是走过场,审与不审,胡宗宪是必死无疑的了。”
轿子中夏慕听得此言,冷笑连连:“李默他有张良计,但人家胡宗宪未必就没有过桥梯,鹿死谁手还为未可知呢!”
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徐府。
轿子却不进正门,只进了西边角门。那轿夫抬进去,走了一射之地,将转弯时,便歇下退出去了。
只见徐府的管家赶上前来,安排罗克敌去里间喝茶,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送夏慕进内府。
等到步下随至一垂花门前落下,夏慕下轿,众小厮再抬轿退出。
夏慕问及徐阶等人再处,便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等他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只见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夏慕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爷还念着爷呢,可巧就来了。”
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宁远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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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一间精致的小花厅,完全是江南风格。
长条案上摆了两盆春兰,方屏风上水墨迷离,展示着富春江秀水,子陵滩烟雨;花梨木的窗扇和挂落,镂空细雕出喜鹊闹梅的图案,紫檀木的太师椅嵌着云壑飞泉的大理石靠背,茶几古色古香,光可鉴人。
正堂之中,一幅长卷横挂在东墙上,题为《六是归心图》,画的是杭州西湖全景。
只见宽肩膀,显得文气的杨继盛在图前站定,背着手仔细看了许久,赞不绝口,并笑道:“遥看千山不是雪,春风唯有暗香来。可谓千古逸事啊!”
一旁的张居正闻言,也笑:“老师这风流倜傥的诗句,正可为之传神!”
赵祯吉在一旁跟着和悦赞叹:“这图运笔灵妙,潇洒幽闲,直追唐伯虎。老师才具,真不让一些当世大儒。”
徐阶听这帮学生如此恭维之说,只是一摇手:“你们这帮学生,有渎清视了。今天椒山回来,难得的雅兴!”
一旁的丫头急忙送上茶点,众人坐下,很随便地闲扯着。
“敢问老师,这六是,做何讲解?学生只记得是取佛家之说。但老师不信佛,也不懂佛经,说它不清。”张居正乘着众人雅兴,便笑问起来。
徐阶看着自己手书,又看向了杨继盛,那意思自然是要杨继盛说一说。
杨继盛放下手中茶杯,瞧着那山水,对着徐阶点了点头,便高谈阔论起来:“要学生说,老师的理想抱负就在这画中。”
“哦?”众人不解,忙追问起来。
杨继盛一指那画,倒也说得过去缘由起来:“这归心六是对应图中六种景物,一是千山竹,一是雪地梅,一是高柳蝉,一是完璧玉,一是北燕鹤,一是潇湘笛。皆是高雅正直之物,有道是梅输雪一段白,雪却输梅一缕香!”
“好一个六是,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众人正说笑间,只听堂外传来夏慕大声说笑,张居正忙起身道:“这不,大官人来了,我等好不去迎!”
杨继盛还没到京城就听说了夏慕斗倒赵文华的故事,此刻见正主来了,急忙站起,跟着众人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