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实完全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无法完成的目标竟然在不经意之间已经实现。

    从敌军的分布情况看，长安以东一直到骊山一带是敌军最开始重兵集结的区域，后来随着土偶们对长安城的围困和对周边地区的攻击，才让土偶兵团的部队渐渐展开，但土偶们的中军似乎并没有从原本的地方离开。虽然具体位置无法知晓，但基本上可以确定敌军的中军位于霸陵以东，骊山以西的这段区间之内。

    因为这段区域是苏小萝莉的飞鸟和罗荷大小姐的动物唯一无法深入的区域，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让它们一进入到那片区域内便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打击，就算飞鸟飞上高高的天空，动物潜入深深的地下似乎也同样无能为力，神奇的简直令人不得不感慨当黑科技遇上黑科技，不论是怎样的结果你都只能被动接受，毕竟不论哪一方都已经超出了赛先生的理解范围。

    简而言之，逻辑已死，有事也请不要烧纸破坏环境。

    以这个特别的地段为核心，土偶兵团兵锋最盛的时候曾构筑起西到长安城，东抵郑县南靠秦岭，北过渭河的一大片地区，可以说占据了关中平原当中最核心的一段地区。

    不过就算是这样，如果并州军的东西北三路大军想要联系，就算没有不科学的飞鸟帮助，从陆路而行也不过三两天的时间——这还是在确保安全所以要绕些远路的情况下。

    所以李书实为这次战役所指定的目标当中，达成对土偶兵团的“合围”显然有着更高的要求，否则之前的并州军事实上已经完成了所谓对土偶兵团的合围。

    并州军这一次所谓的战略合围，其实质是通过不断压缩土偶们的生存空间，让并州军不断逼近土偶们的核心控制区域，而这次作战的最终目的，一个是抵近土偶控制的核心区域，探查土偶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同时另一个更加重要的目标，则在于——解围长安！

    以东路军为牵制部队。北路军和西路军两路夹击，将被围困数月之久的长安城外的敌人驱走，从而解救出这座并州军在关中地区最重要的战略支点。

    虽然随着那场惨烈的攻城战后，发现强攻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土偶兵团又经过几次试探后事实上已经放弃强攻长安城的计划。转而采取一些袭扰的手段继续折磨着长安守军的神经。

    看起来长安似乎已经稳如泰山，可来自长安城内的通讯却让并州军的高层们明白，此时城内的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乐观。

    作为此时长安城内的最高指挥官，京兆郡太守王泽和滞留在城内的北地郡太守卫安都曾表示，此时长安城内的军民虽然士气高涨。但这种士气的逆势增长完全是来自于皇甫嵩和朱儁两位德高望重的统帅那堪称壮烈的牺牲上。也就是说，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并州军依然无法让长安城内的军民看到解围的曙光，那么士气重新回到从前甚至大幅滑落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而以王泽和卫安等人的声望，显然无法做到皇甫嵩和朱儁那样只要他们站在长安城的城头上，就能让城内的军民有一种城池不会出问题的信任感。

    所以说这两位老将军是长安城的精神支柱的确不是一种吹嘘，而想要成为一座城池内军民的精神支柱，不论是声望，还是能力，那当真是缺一不可。而且还要有时间积累下来的信任。

    若不是王泽在京兆这些年的工作中表现不错，本身又是并州名士，得到过名臣“八顾”之一的郭泰郭林宗的评赞，更容易获得这个时代中高层人士的肯定，或许长安城内高涨的士气也无法维持到现在，至少让人们信任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卫安和甄尧并不容易。

    尤其是后者，身上还背着李书实大舅子的身份，平日里人们或许会因为这一层身份而给予更多的尊重，可是在战争这种残酷的环境下，除了可以让人们产生一种“啊。李州牧的亲戚在这里，所以一定能够获救”的想法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而且这样的想法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成更深的失落，反而可能会引发更加严重的问题。

    人心的复杂和善变在这一战中可以说给予两个年轻人一个巨大的教训。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高顺出现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长安城那边已经基本上不需要李书实再多担心什么，只要围困得到缓解，以王泽等人的能力，事后的处理并不需要李书实多ca心。

    他只需要准备好对立功者的奖赏和触犯军法者的惩处就好。

    “子安你是说土偶们是主动退却的？”

    不过就算长安之围的解除这一消息足够振奋人心，可高顺带给李书实的消息依旧令他本能的感到一股阴谋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那群土偶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如果说自己这边的土偶选择主动后撤还可以说是在遭受到从未见过的超大型策略导致指挥系统崩坏。为了不引发连锁反应，断尾求生从实战结果来说绝对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可是长安城外的敌人又为什么后退呢？

    他们并没有遭受到如同东边袍泽这样的打击，甚至因为西路军统帅徐荣的意外死亡终究还是会对西路军的指挥造成一些影响，毕竟法正也好，李儒也罢，这两位的确是当世堪称顶级的智者，但他们都没有系统学习过或者参与过指挥作战，他们更多还是以一个参谋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之上。这样的身份或许可以让他们不缺乏对战争常识的了解，但却会让他们养成多谋少断的战场风格，毕竟他们只需要提出问题和意见就好，真正的决断还是要靠主帅。

    事实上这两位采取的是一种略显取巧的方式，即将自己对局势的判断交给前方将领并给予一些参考意见，然后让前线的指挥官们自行决定选择怎样的方案行事，然后两个人再根据从前线反馈回来的结果制定新的计划和相应的应对措施。

    当然，如果某些时候形势比较明朗，他们也不介意行使他们手中的临时决断权。

    所以说前线几位出色指挥官的表现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这种指挥方式造成的不利影响，但面对土偶指挥者老辣的战争经验。这样本就有漏洞的指挥方式随着时间推移必然会出大问题。

    事实上原本李书实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让太史慈趁战争的间歇期去接管西路军的指挥权。

    只是没有想到土偶们竟然选择了撤退，这简直就是李书实刚打一个哈欠，土偶们便送上枕头的节奏，让李书实可以更加从容地对手上的资源进行调配。

    “大概。还是因为东边的损失让土偶们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吧。”

    对于李书实的疑问，程昱的这个解答或许是众人之中唯一觉得比较正常的解释。

    迎接高顺一行后没多久，西路军的代表也在随后没多久出现在李书实面前，同行的还有从长安城赶来的代表——有魏越和毌丘兴坐镇长安城，有两只并州军的军团守护。李书实并不相信土偶们有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发起反攻，而东面的并州军也是外紧内松，警惕着土偶的行动。

    西路军中走在最前面的是明面上的代理统帅法正，不过李儒戴着兜帽，仅仅落后法正大约半步的距离，头略略低下，让宽大的兜帽产生的阴影遮住自己的面孔，其实李儒完全不必如此，可是哪怕现在的天色很是晦暗，可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服饰风格。

    毕竟不论怎么说。他的存在都是一种禁忌，李书实可以使用，但却不能将他摆到台面上，毕竟作为曾经直接杀死过大汉朝皇帝的男人，刘协就算拼了一切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