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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炮击战(2/2)

炮击的震动,仅仅两次炮击,有部分船只已经出现渗水现象。 赵兴的坐舟是挑选最好的干透的木料制作,他这艘船上架载了十门炮,这也就是刚才巴菲特感觉到船身震动不断的原因。这样的船整个宋军船队只有三艘,分别由赵兴、舰队总司令,补给船队司令乘坐。

    “命令渗水的船尽量靠江边行驶,选择一处浅滩,准备进行冲滩吧”,赵兴下令。

    此时,炮击完毕的赵兴坐舟重新驶回了江心,在他坐舟身侧,那些没有装载大炮的运兵船正在鱼贯通过,船侧。无数的宋兵正在冲江上指指点点,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

    “还有多少完好的船?”

    军官随机统计了一下,回答:“大约有一成冲锋舟漏水,根据刚才的回报,有十三艘已经无法修复,他们请求就近冲滩,剩下地船只回答:渗水情况不大,可以进行修补。”

    赵兴点点头:“留下十艘冲锋舟。跟随我的船进行第二轮炮击,其余的继续保持护航姿态,不要停,我们今晚的目标是黑山威福军司。”

    船队重新整队又花了一些时间,等到战场的硝烟散尽,刚才留在战场上的西夏兵已经不复存在,宋军冲滩的船只正在竭力的从船上卸下小炮,在泥泞中奋力向岸上推进。与此同时,邻近地天德军城堡不停的向江边发炮。

    这通炮是城堡上的旋风炮打出来的,旋风炮体积小,虽然居高临下,但投出的石弹体积不大。这些石弹勉强凑到江边,落下的石子打的宋军士兵的胸甲铛铛直响,大多数宋军一边用手臂遮住脸,一边埋着头向岸上攀爬。

    黄河地河滩都是黄土。这些黄土很松软,没有着力点,一脚踩上去就呈现大块的崩塌,而当地的泥石流就是这样形成的,士兵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奋力前进,许多士兵为了行动利索,不得不甩掉黑色地披风,如此一来。他们火红的军服便显露出来。

    天德军城墙上的惊叫此起彼伏,以西夏人的智力,他们想象不出宋军怎会从辽国境内向他们发动了进攻,信息地缺少使他们无法做出判断,在他们的惊呼中,夹杂着不少猜测,猜测辽国已经与宋国联起手来,打算灭了西夏。

    西夏人在宋国面前是头老虎。但在辽国人面前是头小猫。这个猜测顿时使夏人软了手,城上的攻击稍稍缓和。终于,有一名宋兵轻身翻上河岸,他从河岸上垂下武装带,紧接着,更多的宋军爬上了河岸,大炮也被拽上去了。

    城头上的夏兵正在匆忙调遣,宋军站在河岸上,超出了夏军弓箭的射程,而旋风炮的威力又不足,所以他们想调来其余武器,不一会儿,夏军的城头上升起了黑烟,源业平纳闷地自语:“怎么回事?我军还没有开始炮击呢?”

    “是火药!”赵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他回答:“这是霹雳火球,配方中含有砒霜,所以那烟有毒,夏军这是想把旋风炮的石弹换成霹雳火球。”

    宋军终于开始发炮了,进入攻击位置的冲锋舟竭力与最大射角打出一炮,这一炮飘过夏军的城墙射入城中,掀起一片烟柱。

    “好,能够打到城里就好,命令各船依次发炮,用火力压制城内。”宋军这一炮仿佛拧开了水龙头,城墙上顿时飞起了无数的瓦罐,那些瓦罐飞到空中的时候都冒着浓烟,有的瓦罐射的远,勉强打到江边,但更多地瓦罐却没有够上宋军在岸上地士兵。

    岸上的宋兵还在忙碌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进水的炮膛,不断的有士兵从船上拆下木板,在岸边铺设一条木板路,稍停,一个冒着浓烟的瓦罐滚落在船上,瓦罐居然没有碎,一名宋兵起脚将这个瓦罐踢入江中,顿时,黑烟止歇。

    夏军的反击软弱无力,但相持许久,终于夏军人品爆发,一枚瓦罐正正的击中了一门火炮边忙碌的士兵,砰的一声闷响,瓦罐碎裂,随即,一股硝烟升起,火光卷住了那名宋兵,使他成为一名火人,这名士兵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发觉无法扑灭身上的硫磺火,他一个鱼跃,纵身跳入江中。

    江水中,那名着火的士兵还在挣扎,他拉住了一具夏军的尸体,勉强在浅水中扑腾,此时,岸上的宋军不管不顾,奋力发炮。

    轰!第一门炮炸膛了,炮边躺到了一片人,但紧接着,血泊中爬起几名宋兵,他们向其余的火炮跑去,帮忙他们固定炮位。

    轰!第二门炮打响了——不光西夏人人品好,宋军的人品也不赖,这一炮击中城墙,似乎落入西夏人的火药堆中,炮弹才一落地,西夏城墙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夯实的城墙仿佛流沙一样流淌到地,城墙上,更大的爆炸声响起,江水都在颤抖。

    岸上形势紧急,江边炮击的宋船也不讲究队形了,他们不间歇的向城中发炮,炮弹时不时地在城中激起一股股烟柱,而此时。夏军已经失去了反击能力,岸上的宋军终于架设好了火炮,开始向城中炮击。

    炮声响个不断,赵兴不停的用望远镜扫视着城中腾起的烟柱,此时,城中已经燃起了大火,整个城市上空都笼罩着黑烟,黑烟向江边飘散。又立刻被江风吹的若有若无。

    赵兴举起手,感觉一下江风,嘴里还嘟囔:“二月春风似剪刀,清明节前的风,又寒冷又干燥。”

    稍停。赵兴继续举起望远镜眺望城中,嘴里还难以置信的问:“铁鹞子呢?负赡子呢?步跋子、标牌军都在哪里,这里可是边陲重镇?”

    源业平回答:“按西夏的记载,西夏方面只在右厢甘州路驻兵三万人。以备西蕃、回纥;在贺兰(今宁夏银川西北)驻兵五万,天德军这里只是一个哨所,何况西夏是辽国地属国,从没有跟辽国打过仗,故此城中没有多少军队。”

    赵兴点了点头,一摆手:“我先走了,留那十艘冲锋舟在这里,接应岸上的人。”

    赵兴的战舰在江心中调头。继续向上游驶去,在他身后,炮声依旧隆隆响个不停,直到当日夜间,赵兴依旧可以听到草原上回荡的炮声,远处,天际间,天德军已经像一根火柱。冒出了浓浓的黑烟。它的火光映红了东侧的天空。

    此时,军官来汇报:“太师。先锋舟已抵达河岔口,前面就是河套,东侧是主干流,水位较深,直通黑山威福军司,西侧是枝干流,水位较浅,但沿途没有大的军镇。请太师下令!”

    所谓“河套”说地就是这里,黄河在这里出现分支,形成一个口袋型的地域,两股河道之间是数个县城,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五原城,而黑山威福军司就设在主干流上,并在主干流边修建了著名的兀刺海城。

    “进入北套,目标兀刺海!”赵兴下令。

    落日的余光中,闾丘观翻开地图,指点着兀刺海介绍:“兀刺海现在地城主是张昊后人,所谓张昊就是从我大宋殿试黜落的那名进士……”

    闾丘观看了看赵兴的脸色,继续介绍:“太尉在环庆的时候俘虏了张五公子张璞,就是这个张氏家族地。现在他们的当家人是张五公子的长兄张琮。”

    赵兴讶然:“张氏家族不是在嘉宁军司吗?”

    闾丘观进一步,解释:“张五公子被送到了汴梁,张氏家族受到了贬谪,贬往了黑山威福军司,西夏国主依旧不信任他们,别遣凉州土著唐兀氏就近监视,现在兀刺海城做主的是昭武大将、肃州(甘肃)宣尉使唐兀锋(亦称杨峰)。”

    “轰!”前方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另一声炮响不间断的响起,宋军的攻击开始了。

    赵兴侧耳倾听着炮声,询问:“我们还有多久抵达?”船长赶过来回答:“我们在天德军耽误了一会儿,大约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兀刺海城下。”

    赵兴哦了一声,但就在他这声哦刚刚终止,前方的炮声居然停顿了,赵兴侧耳倾听了半晌,再无一声炮响传来。他惊讶的站起身来,不知所措地询问:“怎么回事?怎么不打炮了?”

    源业平也在纳闷:“怎么回事?一门炮打了哑弹,也不能其余各炮都是哑弹吧?!怎么前军不打炮了?”

    赵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坐下,微笑着说:“看来,我们今天能吃上热汤了。”

    源业平还是不解,闾丘观试探的问:“太尉的意思是说,黑山威福军司降了?”

    赵兴点头:“源推官刚才说得对,一门炮出现了哑弹,总不能其余的炮个个都哑了吧,现在久久没有炮声来,只能说明他们遇到了变故,唯一的可能是:黑山威福军司降了。”

    闾丘观瞪大眼珠,难以置信的转了转眼珠,源业平已经忍不住询问:“这不可能,张琮还则罢了,城中还有唐兀峰,他可是凉州土著,西夏国主的亲信?!”

    赵兴点点头:“我也纳闷,但前军不打炮,唯有一种解释。”

    监视张族的党性贵族唐兀峰怎么会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