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那些药可能对神经有些些伤害,所以我哥说了些什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这个口是心非的,就算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也不是本意的,你……”
米莉笑笑,“又是想说,不要嫌弃他吗?”
邵宇飞,“……”
他不懂,怎么会有女人这样,自从来到医院,表情一直淡淡的,仿佛她只是个过客,却是一守就是一天一夜,眼神和言辞里,更多的是疏离和不在乎,这么久了,都没见过她哭, 就连眼圈都没怎么红一下,难道她就不难过?
一切的一切,邵宇飞不得而知。
可是米莉。
在出了jhh医院的大门,站在夕阳下。
有风吹着脸庞,隐隐的刺痛着,那些被她隐藏至眼底深处的液体,在看到顾子允那刻,滚滚的显露了出来,“……你怎么的这里,没回去?”
顾子允瞧着泪眼转转,却就是不让泪水落下来的女人。
抬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忍什么,想哭就哭,男人哭吧都不是罪,更何况是女人。”
一句话,把米莉逗乐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脆弱?”
“何止是脆弱,是强大。”对于第一次见到米莉的情景,顾子允相信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了,在儿子病危的片刻里,还是那样淡然的处事,当真是……他摇头苦笑了,“走吧,酒店就在前面不远,跑了好远弄了你爱吃的快餐。”
“嗯。”她点点头,的确没有时间矫情了。
简单的将安辰的事说了说,本想着要顾子允帮忙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医院,却是没想到jhh就是目前最顶尖的,米莉也就打消了换医院的想法,再回到酒店,她先给王大妈和儿子挂了电话,这才草草的填了肚皮,冲澡后补眠。
翌日,天晴。
她早早的起床,换了件绿色长裙外加淡妆,去了医院。
……………………
与此同时,发生了米莉爬上医院露台的事。
温欣说什么都坐不住了,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急切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很是不安宁。
向阳握着手机,点开刚收到的短信,抬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想不想出去转转?”说着,将手机装进兜里,走上前懒着大肚的女人,轻轻吻了下额头,蹙眉道,“宝贝,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是不让你见米莉,而她……不在国内。”
温欣怔了怔,“难怪安辰最近也没消息了,原来他俩去了国外?定居?为什么!”
汗,这是什么思绪?跑到哪个频道了?
向阳无奈,果然孕妇的思绪是强大,又是不可理智的,他扯开话题聊别的,三聊两聊间,温欣发现自己不但被带到车上,还来到机场。
她眨眼顿了下,“……我们要出国?是找米莉吗?”
“我看你自从知道和米莉的关系后,心里除了她装不下第二个人了!”向阳醋意浓浓的摘下墨镜,然后带着温欣,指着乘客出口处,贴耳说,“老婆大人,有件事没和你商量,然后自动作主了,一会不准生气,就算要生气,也等晚上回去再说。”
温欣白了一眼,“我有那么不可……”理喻两字还没说完,远远的她看到了谁。
那是差不多有一年没见的弟弟,他身形差不多赶上向阳了,高大帅气,有力的胳膊拖着黑色的行李箱,黑大墨镜加身,没了曾经的幼稚,是那样的鹤立鸡群的走出来,以至于让温欣没在第一时间发现随行的另个她---沈雪。
倒是几年在国外的疗养,沈雪除了头发白了之外,性情也安静了许多。
一双被皱纹包裹的眼,没了起初的凌冽和狠毒,多了些浑浊与和蔼,在看向温欣时,像朋友又像邻居似乎的微微点头,淡笑着说,“麻烦你们了。”
那样的疏远和隐隐的隔阂,与温小山的热络完全不同。
彼时,那个不怎么爱说话,很是自闭的温小山,如今已经成长滔滔不绝的名校新闻系记者,他搂着姐姐温欣,在回去的路上说着这些日子的见闻, 时不时的还会爽朗的哈哈大笑,末了来了句,“姐,我决定回国发展了。”
当年沈雪离开,向阳说的是这一生都不再回国。
起初温欣是不知道,到后来才慢慢的知道,而那时弟弟和妈妈双双表示,绝对不会再回国,而现在却是没想到,事情忽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许是顾忌到两母女有话要说,安顿下来之后,温小山借品找向阳有事,两人去了楼下的停车场。
对向阳递过来的烟,温小山抬手拒绝,“我不会。”他笑笑, 明明脸上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可是笑起来仍像个大男孩,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信封,他说,“这是jhh医院,安辰的住院信息,因为病情不能外泄,只拍了张模糊的照片,还有大体情况。”
向阳皱眉,“他的情况,有生命危险吗?”
在米莉寻找安辰的时候,他也在找,却是最后还是顺着米莉才查到安辰的所在,刚好温小山距离那个州不远,所以就托他过去打听情况。
毕竟对他,虽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吧。
就在向阳通过温小山查到的了解安辰病情的同时,远在jhh医院病房区的安辰,突然出现呼吸衰竭休克的情况,所以当米莉赶到医院,并在楼下买了一束花,刚走出电梯时,迎面正好碰到医生和护士手推着安辰即刻送往手术室抢救的画面。
那刻,手里的花,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有风掀起她略长的发,有人因为匆忙出入电梯撞得她身子歪了歪,更有从电梯出来的路人,三脚两脚的,不经意的踩到她的花。
她想喊不要动我的花,不要踩到我的花,可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扇关紧的手术室门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功能再去支配身体的其他动作。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邵宇飞才在米莉的眼里看到情绪的波动,那盈盈晃动而未落下的泪,比起成串串的滑落还要令人心疼,他向前捡起地上早已经被踩烂的花,将发呆的小嫂子拉到走廊一侧的长椅,安慰着,“不要担心,这里的医生都是顶尖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米莉怔了怔,看着不成样的花,嘴唇动动,“有烟吗?”
“……有!”其实大哥有说过,不能再给米莉烟,可是这刻,邵宇飞明白她需要它,只是在递出烟卷的同时,他掏出一张便条。
从那皱巴巴的折痕来看,已经有段时间,并且便条的主人曾经也经历过犹豫不定的心理。
米莉站在窗口,她点了烟,点点的打开便条,字迹有些熟悉,却笔锋有些无力和潦草,是这样蜿蜒的写着:如果这次还能侥幸,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