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律师就是牛牛的亲生爸爸么。
米莉倒是没怎么注意班导老师的表情,她的注意全部都在文件夹里的内容,那入托资料上赫然写着着的正是米昊然。
那刻,双腿突然的发软,她不由得踉跄了两下。
班导老师担忧的问,“怎么了,牛牛,哦不,昊然妈妈,你不舒服吗?”
“……没事。”昊然,她竟是昊然妈妈了,可昊然前面为什么不是安,而是米,他什么意思?
米莉皱眉,“入托资料是谁办的,是谁要办的?”
“是昊然爸爸啊,就是之前来代课的时候,无意中说起牛牛因为户口的问题,一直没正式的名字和入托资料,所以第二天,他就把户口本给校方了。”班导老师有心问为什么,又看米莉着实脸色难看,只好安慰了几句,又说到放学时间什么的,告辞了。
与米莉同样惊讶的还有如今改名为米昊然小朋友。
一路公交车,他安分、他不语,就在米莉以为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却是没想到,他进家门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我会跟妈妈姓,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是跟爸爸姓,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不要我们了,他又不要了?”
“胡说!”米莉有些生气,“谁告诉你,他又不要了,他一直就没有不要过,之所以让你跟妈妈姓,那是因为妈妈想,难道宝贝不想跟妈妈姓?”
昊然撅撅嘴,“根本就不是这个理!”
“什么不是?难道我还骗你?”米莉真是气大了,一个充其量只有四岁的孩子,他懂什么?
却是昊然又说,“那好,我信你,但是他现在又在哪?”
“出差了!”米莉没好气的翻白眼。
昊然眸色暗暗,“……多久?”
对啊,多久?离开的时候是九月的第二周,而现在……她转头看向客厅的日历,11月只剩最后两天了。
她拿了路上买来的菜,边去厨房边说,“说三个月,如果顺利的话,也会提前。”
“不顺利的话,会半年?”昊然小大人似的问。
米莉胡乱嗯了一声,摘菜、切菜再到炒菜,一切明明那么熟练和顺手,却又有种隔着云层的错觉,吃饭 的时候,赫然见因为没有餐桌拿茶机代替的桌面,摆着三副碗筷。
不用问,在孩子心里,已经有了他的存在。
或许潜移默化里,他已经接受这个‘混蛋’爸爸了,只是三月,半年,又或是一年你会回来吗?
青夜里,米莉辗转难眠,她前后想了许多。
在清早的东方,渐渐亮起一层光亮时,她得出一个心惊不已的结果,那便是安辰就在某个角落关注着她,不然邵宇飞为什么没联系她,不然胡三又为什么没问,不然为什么在许多人都通过她找他时,又是逐次的打电话来说,不找了?
所以,这天早上。
12月1号的早上,在得知孙院长出国回来的时候,她闯进了会议室。
周一和月初,都是医院中层会议的固定时间,这一点米莉很清醒,只是她已经等不及了,不想再等了。
他走的时候,头发才到耳边,而现在头发已经到了下巴。那时只需要穿简单的t恤仔裤就可以,而此时此刻,她必须里面一层,外面再加一件大风衣,试问身体都需要加衣来增暖,那么心呢?难道它就不需要随着时间的变迁,而被保护?
只是对于米莉的前进,孙院长无能为力。
他说,“米莉,我知道你的来意,不瞒你说,你找他,我也在找他。”
“你骗我!”心里明明没底,但是米莉就是这样坚决的说,弄得孙院长几度以为他是真的在骗人。
米莉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你是一院之长,但是因为自从过了60岁以后,已经不再出差,更加不会出国,前几天你出国做什么去了?既然不着急,又为什么在出国前打那样的电话给我,明着要我不着急,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不着急?”
孙院长哑然了。
米莉继续,“好,你不告诉我是不是?”
她就不信了,还找不到一个人! 出了院长办公室,顺着走廊尽头的小露台,她直接就爬上去,等扶着墙体站稳脚根时才发现,楼层真高,地面的人好小。
对着青天白云、对着高楼大厦、对着车流不息的马路、对着……
总之对着面前的一切,她大喊着安辰,一声强过一声的喊着,既然当初他能让顾家用记者会的方式找到目击证人,那么这刻,她就学着他的样子,站在这个不知道多少层的露台,高喊着他的名字,博个头条、传达个某种寻死的信息。
一时间,楼下有消防车,有救护车。
身后被她关死的玻璃窗里更有张张陌生而又紧张的脸。
也不知道时间是过了多久,她兜里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人正是邵宇飞,这个安辰唯一在意的弟弟。
扬声器里,他是这样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嫂子,你又是何必呢?”
瞧着地面吹起的气垫,米莉笑,“我以为你会等我跳下去,摔断了腿,然后再毁了容,又或是一命呜呼了再打电话呢。”
邵宇飞,“……”
“所以,你想我跳,还是不跳?”她的威胁是这样的婉转,像个随手捏来的小笑话。
彼时,邵宇飞手提着保温桶,站在人来人往的异常他乡的医院大厅,双眼灼灼的直盯着墙上的液晶电视,一双剑收拧紧、蹙眉,末了在电视里那抹米色身影晃动时,脱口而出,“别跳,我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