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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仕风流-第18部分(2/2)

大江之上还不是咱们驰骋逍遥的天下?”

    不过傅旧虽然是粗人,但绝不是没脑子,他已经认识到现在的形势无可挽回,厉声道:“老阴,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冥顽不灵?弟兄们早已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了,谁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没有妻儿父母?他们既然信任我,我得把他们带回去!”

    傅旧想叫旗手传令,却发现旗手早已身亡,于是自己取了旗子,又被阴黯一把拦住。他讶然发现,虽然这个二掌包的长得精瘦,力气却出奇地大。一时之间他竟然不能挣开,傅旧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二掌包,你这是干什么?”

    阴黯笑得很诡异,他说道:“有些事情你该明白了。既然你这么不识趣……”

    就在这时,一支流矢飞过来,正冲着阴黯的背心。傅旧一惊叫道:“老阴快闪开,有流矢!”

    阴黯听了闪地倒是很快,可是他换了个角度,到了傅旧的身后,现在变成傅旧胸门大开,面对那支流矢了。傅旧再笨此时也明白过来,阴黯是要拿他当挡箭牌!他挣脱不开,又惊又怒道:“老阴,你想谋害我吗?”他用劲力运于手臂一振,发现被阴黯用绵力化解了,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老阴,你隐藏得好深啊!你好狠毒,你猪狗不如……”

    那一箭深深地刺进了傅旧的肺叶,他嘴中不断向外冒着夹着气泡的鲜血,回身看着阴黯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内心。

    阴黯那枯瘦的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的笑容,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啊,你和老大、老二他们都不如我,凭什么坐在我上头?所以我送他们上路了。本来我以为你脑子笨好控制,让你侥幸逃了一劫。论武艺、论智计,你那点能和我相比?可是你这么不识趣,处处要与我作对,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放心,你死了我也会像供他们一样给你立个长生牌,你的女儿我也会抚养成|人,她就跟我亲生闺女一样——你知道我喜欢小孩子的。哈哈,她还会感激我这做叔叔的一辈子。你看我是多么仁义的一个人,把后事都替你考虑得这么周到。你到了地府也别怨我,这就是成王败寇,其实杀你的这一箭还只能算到王氏头上。”

    他的话音刚落,傅旧眼中的神采消失,手也无力地从他肩上滑落,竟是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而阴黯不愧是演技派,他一脸悲愤之色,放声大叫道:“大掌包的!”这一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阴黯趁机道:“大掌包身受重伤,我等不可恋战,速速回营救治是正理!发令收兵!”没有人有异议,傅旧的威信很高,谁也不愿看到他出意外。可是只有阴黯知道,傅旧被他掌心贴在胸口,劲力一吐之下早已心脉封阻,已经是生机断绝。不过外表根本看不出端倪,到时候所有人只会把帐记在琅琊王氏那支洞穿傅旧身体的白羽箭上。

    他看着舴艋舟上大旗飘扬,“浔阳太守王”的招旗被风吹得烈烈作响,阴黯的嘴角阴测测地露出诡秘的笑容。

    第085章、抢救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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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众水寇都在手忙脚乱地救治伤者,整理风帆,只有另一个人和阴黯一样望着那面招旗,眼神里流露出的有愤恨、悲伤和迷惘。她就是傅旧六岁的独生女,傅缳。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而恨一个人可以找出千万种理由。一颗仇恨的种子就在傅缳幼小的心灵间生根发芽,她对那面写着王氏郡号的旗子产生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水寇战斗力不强,遇上官兵只有挨打和跑路两条道。但是他们胜在熟稔水性,来去如风,庾彬也不便追击。快船说撤就撤,一点不拖泥带水,其撤退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江面上只留下一艘残破的快船,烧得只剩断桅残板。上面还有几个未死的水寇被困在火海中无法脱身,听着他们凄惨的呼喊声,王羲之恻然。他背过身去说道:“匪盗之辈最是无义,连同伴都弃之不顾。李七,看看江上还有没有幸存者,能救的话,伸手帮一下。”

    李七肃然称“唯”,声音却有着说不尽的沙哑。宇之抬头,看见的是让他心惊和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李七面无血色好似白纸一般,一双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脚下似乎还有点虚浮,这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高手身上的……

    就在宇之在纳闷的时候,眼见李七那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下!“七哥!”李九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却牵扯到大腿上的伤势,痛得他呲牙咧嘴。十三赶紧背起李七送进舱里。李七的左手无力地从腰间落下,人们这才看见,他一直遮挡住的,是一截被斩去尾羽的断箭。

    可以想象,当这一支箭狠狠地射中了他,他身子摇晃了一下,为了不让人担心,为了不影响士气,硬是自己悄悄割断尾羽,没有声张,并一直力战到最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以一敌十,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血水已经将他的厚厚的几层衣衫都浸透,在失血过多和脱力的双重煎熬下,铁人一般的李七也倒下了。

    赶走了水寇固然是喜事一件,但是李七的伤势却让人担忧不已。李氏世代为王氏家将,忠心不二,素来能出善战之辈,百年来为国捐躯的也不知凡几,眼见李七遭此重创命在旦夕,王羲之也是心急如焚愁眉不展,连庾彬的邀约都婉拒了。

    庾彬知道后不但不恼,反而更添几分敬重。他在军中十数年,早就磨掉了高门士族的傲慢与偏见,从骨子里就有一股热血情怀,最重袍泽义战友情。

    于是他说道:“逸少兄,此地距离浔阳城还有一日水路,就算就近找鄱阳的大夫,至少也需要半日来回,而我的兵营就在江北上游十几里,不过半个时辰就可到达。虽然军中不像大城有些名医神医,但是这些军医对于外伤还是比较在行的。如果逸少兄信得过我,那么请把受伤的家将送往我大营中救治,怎么样?”从“逸少君”到“逸少兄”,一字之差,却体现了关系疏近,有时候,相交就是这么简单。

    *

    战场刀剑无眼,军士多有受伤,而军医处理起外伤来确实是经验丰富得心应手。一个花白胡子年纪约摸五六十岁的老军医走进中军大堂,还没坐稳就面对着轮番发问。

    老军医面色凝重道:“伤着大腿的那个小兄弟倒是没有大碍,将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而那位昏迷不醒的——哎,他的情况说不上好,其他小伤就不提了,那支插入他腹部的箭头取出来了,请将军和使君一观。”

    庾彬手一挥,有亲兵用托盘接了箭头呈上,宇之探头一看,这箭头比伤他的小箭还要长,上面有血迹的部分足有十多公分,可想而知李七的伤有多重。

    老军医又说道:“他受了伤后肯定又用了很大力气,不然这箭头不会在腹内移位。坏就坏在移位上,这箭头把他腹内搅得一塌糊涂,他能活到现在全赖身体强韧,实在是个奇迹。虽然他大难不死,但是眼前还有三道关要过,第一关,就是血关。眼下刚刚才止住血,但伤口又深又大,难保会不会因为什么原因崩裂,要是那样的话就危险了——他已经大量失血,可禁不起这样折腾。第二关,就是风关。房屋要避风避光避寒,但是这只能降低感风的可能,并不是说就万事大吉,他的腹内已经是一团糟,要是伤口感风而发炎溃烂,那么神仙也难救。第三关反倒是最好过的,但是也最迫在眉睫,他现在需要营养,如果明天这个时候还醒不过来的话,那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老军医的话不难理解,宇之听了暗自点头,看来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良医。古人不知细菌为何物,但是已经在预防细菌感染上做努力,刚才他说的第二点就是这方面。而没有静脉点滴没有鼻饲管,只能靠喂食,所以人醒不醒至关重要。

    王羲之双眉紧锁,沉声道:“老大夫,务必请你救活他!”

    老军医忙低头谦逊道:“使君言重了。请放心,小老儿一定倾力而为,但是效果如何,还要看病人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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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羲之也知道天意难违,又交待了几句就进去看望李七和李九。

    “老大夫,你是用什么方法缝合伤口的?”宇之忍不住出言问道。

    “缝合?”听到这个新词,老军医疑惑道,“小郎君的意思可是像缝衣服一样将伤口缝上?恕老朽无状,行医二十年来,这种方法竟是闻所未闻,不知小郎君从何得知?”

    后世人们都以为,手术是西医的发明,其实是大大的失误。手术不但不是西医的专利,而且是中医的重要组成部分——至少在三国时期,中医就能进行很复杂的普通外科手术和骨科手术。普遍认为中医手术起源自扁鹊,至华佗达到了一个高峰。华佗研制的麻沸散更是古今中外最早见诸史料的麻醉药,解决了病人手术时的疼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