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乾清殿恍若深潭静水般寂寂无声。
鎏金异兽纹铜炉内燃着清雅的密合香,氤氲的淡烟徐徐上升,似不在人世间。
内殿纱帷之外,隐隐可见垂手直立着的如木偶一般的宫人。
“噔……”
林蓁手中的碧玉串一松滑落了下来,骨碌碌散得满地都是珠子。
“主子,醒了?”
茗欢随之望去。
林蓁只手支颐,睁开了眼,眸光清澈如水,唯见水光,不觉波澜。
“仇云暮还有一月就要生产了吧?”
林蓁的笑容倏然隐晦了下,道。
“啊?”茗欢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又忙捡起翡翠珠子来,“嗯。”
“你得空去问问她还缺什么,也好提前打点着?”
林蓁微微侧首,她陪皇太后用了午膳,此刻才稍稍打了个盹,又想起这事来。
“那奴婢明日去瞧瞧?”
茗欢点了点头,并不敢看林蓁,手中的珠子不慎又跌落几颗在地。
这丫头不善说谎,竟然心虚至此。
林蓁鬓角点缀着的一支珠钗垂着细碎的流苏,不经意掠过鬓下的肌肤,只觉一阵轻微的冰凉沁心而入。
不由嗤笑一声,“怎么?如今还学会了说谎了?”
“主子。”茗欢抬眼一瞧林蓁,见她不怒自威,知道她怕是动了气,只得认命叩拜在地,“前几日仇姑娘就生了。然而主子当时深陷困境,奴婢怕主子操心就没有告诉您,只日日出宫去照拂他们母子二人,也请了从前给沈氏兄弟治病的穆大夫照料着。”
“看来他们母子二人并不好?”
林蓁脸上有片刻的阴氲,这还不足月就生产,怕对孩子不好。二则妇人生产犹如鬼门关外走一遭,也是血气两亏。
茗欢偷偷觑了林蓁一眼,才低声道,“当时凶险万分,胎儿早产,仇姑娘产后血崩不止,幸亏奴婢及时请去了穆大夫,才将仇姑娘救了回来。”
心怦怦直跳,终究惴惴难安,她一直都不敢告诉林蓁,怕她担忧。
“现在母子情况如何?”林蓁又急道。
“前几日仇姑娘醒了,身子还虚的很,孩子不足月身子弱,穆大夫调理着,这几日就不知……”
“胡闹。”
林蓁面有愠色,似是动怒了。
茗欢当即红了眼眶,俯首叩首道,“奴婢知错了。”
“苏姑姑,你去陛下请示,就说本宫要出宫一趟。”
林蓁已然撩起了帘子,对着外殿伺候的苏姑姑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