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英怔了下,她好像没有想用欧阳庄主的角色,说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大约只是一瞬间,忽然有个想得到安慰的念头。
怔然过后,她不禁轻笑:“不怕。”
林见竹莞尔:“玉英,这不会是你的最后一站,这一定是你的起点,我们的起点,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会拥有更美好,更广阔的未来。”
叶梦然一点一点地拆下自己手臂上的白色纱布,收好,把剑握在手中,听到外面的对话,略抬起头,也道:“我自碧游宫学了卜算之术,我们这一次任务是大吉之兆,事后,玉英你将得到真正的,恒久的自由。”
杨玉英眨眨眼,觉得已经吃到了足够的安慰,很香。
爱丽丝将防护网打开一道通道,燕忘川,欧阳雪和其他人对了下时间,一前一后带着人加快速度走出防护网,竟是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眨眼间就冲上山头。
燕忘川漆黑的刀一闪,竟是第一次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力量。
他的能量向高耸的山,茂密的树林涌去。
霎时间山石裂开,巨树倒塌,远处的海水受到莫名力量的吸引,竟倒灌而至,山下沃土瞬间变菏泽。
海水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寒气,夹杂着冰层。
叶梦然长剑挥舞,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线,线之前,天崩地裂,线之后,岁月静好。
休可远远看着,倒抽了口冷气:“时盟的人……都是这种怪物不成?”
他如果全副武装,也能做到类似的事,但前提是全副武装。
星际时代每一位成熟的拓荒者,到达蛮荒星球都有可能被当成神灵,就因为他们能运用无数的机械,可以轻而易举地扰动大自然。
那些星球的土著们到底见识较少,只能把他们往神灵的方向推测。
可要是把休可给扒干净,就像现在一样,让他不开飞船,不驾驶机甲,那他凭借武力,最多也就是个高手而已。
休可一把捞住杨玉英的肩膀:“丫头,我……没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杨玉英:“你说呢?”
休可想了半晌,拍拍胸口:“没有,没有。”
他和小丫头认识的时间还不久,最近这段时间他没想起过时盟,自然不可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杨玉英失笑:“但你现在这一问,可就暴露无遗了。”
休可如果不是动不动就说时盟的小话,何至于以为她同时盟的人相熟,第一反应先要小心问一句?
“看来你还真闲来无事埋汰时盟玩来着,不过,时盟几千年来都十分低调,应该没有和你们x有交集才是。”
休可讪讪一笑,转头一本正经地观察起前方战局。
时盟的确不可能同x有交集,但是它还真惹到了休可,而且惹得不轻。
当年休可刚离开故乡纳塔,还偷空去正经参加了联邦高考,考完填报志愿时随手就勾选了排在金字塔最顶端的时盟基础大学。
他那会连时盟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参加高考,本来也是玩票性质,参加的时候很自信,答题的时候也很自信,考完了同样自信,当然选填看起来最高大上的学校。
然后成绩出来,报考时盟的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人。
其他三百六十四人虽然都没有考上,但到底都有排名,时盟一方还正正经经地出了一则公告,说明虽然他们都不符合时盟的招生要求,但是,依旧是宇宙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云云。
唯独对休可,连个排名都没给,而且还在他的考卷下面批了一条评语——建议该考生立即去联邦九区医院就诊。
联邦九区医院,是一座专门治疗脑残疾的医院。
时盟这是明目张胆地指着休可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丫脑残!
可怜休可当初是个小萌新,什么都不懂,居然还把试卷和评语都发回家去,让家里长辈们都给分析了分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他被家里长辈隔着星网痛骂了一天一夜。
又被拎进竞技场,收拾得面目全非。
从此以后,休可就成了时盟黑,动辄要骂几句。
休可现在想起这件事都很不痛快。
他考试的时候,可能确实写了一些很微妙的答案,但也不能全怪他。
休可一直在纳塔接受的都是传统教育。
连星网上每一个联邦公民必须要学的那些东西,都是由长辈们挑选出来真正对他们有用的,融合到纳塔本族的课本中教给他。
对星际各类常识,涉及到混乱地带的,休可百分百了解,超出这个范围,那就是最后几天被填鸭式地塞了一堆进脑子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他乘坐自己攒的飞船离开纳塔的一刻,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高考的时候,他自己觉得答得还可以,但很多题目其实连理解都没理解对,答非所问来着。
无论因为什么,休可讨厌时盟,反正是讨厌的非常有道理。
只是此时此刻,时盟的那些人忽然出现,他到觉得有些心虚。
也不是心虚……
休可举目远眺,轻声叹息:“人家确实有本事,不能不服。”
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无数的虫子陷入泥泞,挣脱不开,愤怒之下,越发地动山摇,那两个看起来无比年轻的男子站在山巅,看不清楚容色,却能看得到他们周围所有人都不曾动摇。
没有人哭喊,没有人尖叫。
那四百五十个人,是从庇护所这些人里挑出来的,年纪都不算特别大,还能称一声年轻,但是他们在这件事之前,都是普通而本分的人。
有农民,有小商人,有大家族的奴仆。
他们平时可能最凶暴的时候,就是和邻居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把自家不听话的熊孩子胖揍一顿。
要说打架,他们可不敢。
永兰帝国虽也说不上多太平,很多贵族家里都豢养骑士,也有打手,可平民百姓不一样,家里连武器都不能有。
猎户想有一把弓箭,那也要正经登记,正经上报,得到允许才行。
这一路上,他们逃得心气都要没了。
休可把他们带到庇护所时,就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