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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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方毕竟也算是从柴皮膏药手中救了自己一命

    “你们马师长为何将我置于此地,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小人哪知道”

    “方才在这房里是谁给我解了衣服,谁给我沐浴净身?”

    “呃小人真没看到,刚才就是师长一个人在这屋里,鼓捣鼓捣,半天都不出来”

    “小爷上一回在玉门关戳了他两刀,他难道不记恨于我?为何这般待我?”

    “这,呃,这”

    “别吞吞吐吐得,有话快说!不说小爷削掉你一层皮!”

    “别,别!师长大人就是吩咐说,让我们一定不要把你在这里的事儿张扬出去,尤其不能让军长大人知道”

    息栈满脑门子狐疑,实在想不通马师长行事为何如此古怪。想到适才自己昏迷不醒,那姓马的屏退下人,鼓捣什么?八成儿是在房中行了非礼之事

    心中不禁一阵犯呕。姓马的将自己以热水刷洗一番,想必就是嫌他遍身血污,又脏又臭,不好下手吧!

    窗外院落中一阵凌乱脚步,夹杂着木头枪托磕上硬皮军靴的闷响,有人在集合,有人在整队,还有人在换岗。

    息栈警觉,低声质问小兵:“屋外有多少人把守?有多少条枪?”

    “呃”

    “你说不说?!”息栈一手捂住那人的嘴巴,另只手二指发力,指尖抠进喉头两侧的软骨。

    小兵疼得眼球暴凸,面皮紫涨,上气不接下气儿,眼看着就要翻白眼,吐白沫。

    息栈心神一晃,脑中蓦然闪过马俊芳一双抑郁含愁、秋水连波的眼睛。

    一个令他厌恶的人,偏偏又长了一双令他过目不忘的眼。这人眼神之中,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睹之令人心绪不宁,挥舞不散。

    息栈使劲摇晃了摇晃小头颅,想要甩脱某种惊惧和悸动。

    莫名的惆怅,如绵延不绝的春雨,淅淅沥沥,敲打心头。

    心下忽觉有些不忍,手指缓缓松开了小兵的喉关

    玉门关至敦煌的官道上,一匹烈马撒蹄狂奔。

    马上的少年一身铁灰色军皮,一头长发盘在脑顶,用大壳帽扣住,帽檐压到最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瘦尖如削的小下巴,嘴唇没有一丝肉色。

    身子在马上一颠一颠,马儿的每一次跃步,硬实的牛皮马鞍撞击着下/身的伤口,粗糙的马背与两条大腿内侧的伤口撕扯磨蹭,疼得快要昏死过去。

    军装内里已经被汗水浸透,汗滴“噼噼啪啪”自额头砸进马儿的鬃毛。

    死死咬住小唇,缓缓伏□子,两手颤栗地抱紧马儿的脖颈,痛感狠狠抽打全身的触角,一次又一次将息栈从渐已昏聩的意识中抽醒。

    林间窸窣响动,一声弦动弓鸣。

    “砰!”

    一颗拇指指甲盖儿大小的圆石,密叶间飞出,猛然击中息栈脖颈一侧的柔软。

    脖子剧烈一抽,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天旋地转,一头栽下马来,摔了个两眼昏黑,满头小雀环绕。

    小股马队自林间穿出,策马上前的年轻男子得意地吩咐家丁:“瞧一眼,是不是去敦煌送信的崽子!”

    手下之人掀开大壳帽,一头青丝从帽中泼洒散落:“呦!是个小娘们儿?”

    “不是马家军的兵?”

    年轻男人下得马来,搬过少年的小脸仔细一瞧:“唉?这不是息栈?息栈!”

    “少爷,这人谁啊?”

    “坏了,咱们打错人了!幸亏没朝着脑壳上打!”

    “少爷您放心,俺留着劲儿哩,死不了人!这是啥人啊?”

    “三哥的小媳妇!”

    “啥?这小娘们儿是三爷的媳妇?!哎呀妈呀,俺惹祸哩,三爷还不得拿枪点了我!”

    年轻男子气得一巴掌煽上家丁的脑瓢:“看清楚喽,这人是个小娘们儿么!你赶明儿在大掌柜跟前胡说八道,看他不点你的!”

    “啥子?三爷的媳妇不是娘们儿?!奶奶的,俺眼花哩,公的母的都分不出了”

    “别罗嗦了,还不快快将人抬回去看伤!”

    廊前燕过,衔泥点墙。

    窗底风吟,桂影诵香。

    石包城张家大院。

    “小栈哥哥,小栈哥哥!你怎么了呢,你受伤了么?呜呜呜呜!”

    息栈正在晨昏不知,满头星斗,闭目数羊之时,被床头一阵嘤嘤哭腔撼醒。睁眼一瞧,张家的小凤儿姑娘蹲在床榻跟前,两只白嫩小手揉着肿胀成蜜桃的水汪大眼。

    张小凤一见心心念念的俊俏小剑客终于转醒,破涕为笑,小肉手眼看着就伸到了息栈的鼻子尖儿上:“唔,小栈哥哥,你还痛不痛,给你揉揉,揉揉”

    息栈给吓得一激灵,又惊又窘,身子往后一缩,仓惶避开女娃娃摸上来的一只手,脊背就蹭上了褥垫,“咝咝”地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