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人气得脸铁青，把我赶了出来，我回到我的办公室，真是癞蛤蟆过门槛，既蹾沟子，又伤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后来，校长也没有查清到底是谁写的，直到现在，我还在背着这个黑锅。这件事是我刚毕业来到这个学校是生在我身上的事，开门见山，就给我上了一课，凡是处事一定小心，所以我和老李的那个时代就在这个学校战战兢兢的做人，从来没有出过个大气，直到现在，阿远来了之后，也是校长换了之后，我虽是舒了一口气，但也战战兢兢。如果是现在我的心态，我才不管呢，是我写的，至多也挨个那样的批评也算了，真是那时太，没有死皮奈脸的工作态度：“死皮奈脸的巴结领导，死皮奈脸的干教育”。

    我觉得这样的环境对我的成长太有影响了，现在我的的确确是一个战战兢兢苟活在这个世上的心胸狭隘之人，老李之所以疯掉，我这个做朋友的至今还心怀愧疚。

    还有一些流言就更可笑了，有一天某同事问我，你是怎么教学生的？我闷着没反应过来，我怎么教学生了？他说，你的学生在日记本上那样写呀，感谢班主任让我学会了，我当时惊讶的不知怎么说，那些畜生，写作文满篇都是错别字，可能是写错了吧。过了之后，我跑到办公室一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现，我就生气的跑过去辩解，他却说你再看一下娟娟的，我又跑来查了一遍，娟娟也没有啥问题，原来小霞的上面有这样的句子：“我要感谢我的小学班主任，是他让我学会了什么叫做人，是他让我学会什么叫”，这样的句子的确很让胸怀邪念的人产生误读，我读了几遍才读出那样的意思，他就给我传出这样的留言，我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留言传到校长那里，肯定又要给我一个师德师风有问题的提醒，果然校长下令，不能让学生写日记了，写日记会让学生们变坏，信口开河那叫什么练习写作，简直就是胡闹。就学生的一篇作文，这些所谓的文人们就要这样咬文嚼字，像极了那些叽叽喳喳的泼妇。

    像这样的闲言，在一个教书育人的文明之地，有着很高文化素养的灵魂工程师阶层到处传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阶层的变态，个个灵魂出窍、心怀鬼胎、不学无术，这样心态的人教书育人，难怪时不时的出现许多教育丑闻，说某某体育老师因三十多名幼女被判死刑，某某校长因患怪病需吸食人血而导致十几名小学生因流血过多丧生，某某学校高考体检因三分之一的女生怀孕而不能正常参加考试等等。

    这样的丑闻，我们学区的确有过，那位体育老师还关在监狱里，那个吸血校长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还有我们学区的一位老校长，据说是一位非常有声望的老前辈，对待教育，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现已五十多岁，马上就要荣退，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也犯过一次傻，竟了一位傻子，传说这个学生脑子有些智障，经常考试门门二十分以内，我是没有见过，听人说，看起来就傻傻的，也许他根本不懂得那个什么，但也许就是这样，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也许也看透了她的傻样，就诱j了她，结果不料，这个傻逼还懂什么叫，消息也就传到了教育局，教育局决定压下此事，不要伸张，毕竟这位老校长奉献了教育大半辈子，就给了些这个傻子一点好处，当然是那位老校长出的钱，就算完事，却没想到的是，这个傻逼还是不罢休，教育局无奈，只好免掉其校长职务。

    阿远听了老前辈们的这些故事，半晌没有说一句话，脸上显出无限渺茫，现在他终于明白，同事为什么会蔑视他，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原来人家都把他当成不醒世事的傻瓜。这个地方有太多的先例了，比如老李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也许阿远只是听说过老李的故事，但他不像我那样感受深刻。现在你总算理解我的消极思想了吧，其实不是我消极，我是变得有些世故，说白了，我就是呻吟着的把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的海鸥，呻吟着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快乐的海鸭，胆怯地把身体躲藏在悬崖底下的蠢笨的企鹅。

    阿远和我心有灵犀相视一笑，阿远说，我们俩是多么幼稚，搞什么素质教育改革，探讨应该先解决什么问题，后解决什么问题，真是可笑。其实，现行体制是该变一变了，只是还涉及不到该怎么上课的问题，是应先变一下我们这里承传着的老前辈们的故事了，专家们应研究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比老是讲该怎么上课的的问题要迫切实惠地多。

    我们这样的谈论，是没有人会听见的，不然又会引来什么乱子。我们只是闺中怨妇，那知负心征夫叱咤风云的风花雪夜生活，真是头长见识短，一副傻逼模样，独倚望江楼，肠断白蘋洲。

    零零三章 阿远的改革下

    阿远的改革曾一度陷入僵局，他的生活也变得没有波澜，像我们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只是曾激进的思想也一度趋于消沉，用他的话说，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幼稚。

    看来阿远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成长道路了，也促使我不得不反思自己的前途，假如我不能教一辈子书，我该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由于生活的贫困，迫使我不得不陷入这样无聊而沉痛的思考。

    说生活困窘，作为教师有失得体，应该说甘愿清贫或平凡而伟大，总之，你就是不能抱怨，抱怨了，就没有师德，心灵不高尚，心灵不高尚的人怎么能担如此重任呢，除非你无能，干不了别的。这也印证了我们老校长的一句话：“你有球本事你走人呀，干嘛非要呆在这个地方，忍气吞声”。我用二十年的青春热血浇筑了今天的高尚怀抱，我不安心或没有胆量丢掉今天的这个职业，我在思考，我丢掉了我会干什么，我用二十年的时间苦心修得的这个生存本领，直到今天不能养活老婆孩子，再不要管二老，让他们自生自灭，尚且不能维持，我哪有胆量没有分文，只身一人到外地闯荡，练得一身本领呢？况且我已三十已过的人了，思考到此，我撕心裂肺的痛。

    阿远说，你这不是抱怨是什么，就是典型的享受不了生活的乐趣的人，人要学会生存，更要学会怎么生活，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生存苦于奔波，而生活悠然自得，人生毕竟太短，要懂得生活的艺术，我们才能过好每一天，其实说透了也就是个生活态度的问题，摆在面前的路都一样，有刺有花，看你怎么看待他们了，我们往往看到花而忘掉了刺或只看到刺而没心情欣赏花，这就是你现在的生活态度。阿远这样一提醒，我也觉得是，不就是个高尚的情操吗，有这个生活态度，一切问题都会解决。

    通过此番聊天，我觉得阿远的思想还是激进大于消沉，看到这样的阿远，我不知道是喜是忧，也许我太有心机了。阿远的成长让人期待。

    阿远反思的这一时期，我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只是觉得生活平淡地太过于死寂，我一个人在一个遥远的小山村里的一间土屋里，没有视频与声音，也梦想不到外面的世界，活像一个鬼，眼睛像个幽灵一样看着窗外，全然不是渴望也不是失望，就像庙里泥塑的神，好似威严，有的人信着，有的人不信，信你的时候你就有，不信你的时候你就没有。

    我们只能生活在懵懂的世界里，给人启迪或给人误导。

    当然在一天的时间里，我们还必须得是平凡的人，要吃要喝要拉撒要睡觉，当那些懵懂的孩子们回家后，我们就变成一个人，一个俗不可耐的人：吃饭，一个洋芋蛋；喝水，捣茶罐；拉撒在屋前，睡觉在屋里；忙时，片闲传（聊天）；闲时，闲片传。就像庙里的和尚，忙时，念经着睡觉；闲时，睡觉着念经。

    话说我们的生活正如一潭死水，没有波澜，不料那天早晨，正在上早操，校长突然站在操场的那头大声喊我，我由于正在打篮球，全然没有察觉，等喊了几遍，就有点怒冲冠，阿远急忙拉住我，我才现有人叫我，赶紧跑了过去，不料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看一下你们班的卫生，我说是教室卫生还是环境卫生，他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边走边狐疑，卫生怎么啦？

    我跑过去向其他班打听了一下消息，原来今天早上有重要领导来检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子激起千层浪，整个校园像暴风雨就要来临一样，人头攒动，奔走相告，人人神情凝重，个个慌慌张张，校园一下子变得了起来。不一会儿，校园上空乌烟瘴气，显然是一次全面大扫除，校长下达紧急命令，坚决不留死角。

    学生忙着打扫教室卫生、环境卫生。你们几个到会议室打扫一下，你们几个到电教室打扫一下，你们几个打扫一下光盘播放室，你们几个几个打扫实验室，你们几个打扫一下厕所；还有，你们几个打扫一下我的办公室，看桌子上的书放整齐，地擦一下，你把被子叠起来把床铺好，你把锅和碗都洗了，你把脸盆里的水倒了，当然还有下面的那个洗脚盆，里边是些小便。

    班主任个个都如秦王大点兵，如数家珍；学生个个麻利利索，一声令下，无不服从。不到半小时，后勤主任带领校长等学校领导集团复查完毕，一切准备就绪。

    然后校长召集全校师生，做了最后安排，让一部分学生和老师，当然是挑出一部分长得不错的优秀学生和一些麻利的教师在校门口列出两队，高声呼喊热烈欢迎。然后还专门给班主任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叫班主任切实做好以下工作：第一学校乱收费的问题，要给学生做好思想工作，说全部免费；第二关于体罚和变相体罚的问题，也要给学生做好思想工作，说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过，这也是为同志们着想；第三还有学校经费问题，老师要铁记，说全部用于教学展，具体不知道，请询问会计；第四还有和领导关系问题，要回答非常和谐，不能说基本和谐。

    老师们回到办公室，忙着赶教案、学习笔记、业务笔记、工作笔记、会议笔记、师德师风学习笔记、思想政治笔记，还有好久没洗过脸了，洗个脸吧，衣服也很脏了，从床底下翻出来几件，都没洗过，干脆用湿毛巾擦一下。

    我翻了一下我的教案，写前了，赶紧把后半部分撕下来，但各种笔记，尤其是思想政治笔记又太落后了，怎么抄，来不及了，干脆把去年的拿来粘上。

    就这样，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学校领导集团到校门口迎候，现学生的头上脸上全是土尘尘的，校长指责怎么弄的，连个脸都不洗，去到水轮头那里冲一下，一些爱美的女生就连头都用凉水洗了，结果弄巧成拙，土变成了泥。

    果然不一会儿，大大小小来了不少领导，反正辨认不出职位高低，只是有点参差不齐，有的显得太大，有的显得太小，不过，他们还是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个个大腹便便。

    他们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就走了，没搞清他们到底检查的是什么。走的时候，我们校长也一起走了，说是吃饭去了，谁也不清楚，检查的结果会是怎样，只是校长来了之后训斥了我们一通，说是哪个脑子不合适的竟然在领导调查学校领导班子和同事的关系的时候说基本和谐的？和谐就和谐，怎么能是基本和谐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好是个什么东西，我认为这种人基本上脑子不合适。

    像基本、大概、也许、好像、似乎之类的词，这是当老师说话时最大的忌讳，比如你在上课，解说问题的时候就不能用这些含糊题词的词，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也许由于教师这个职业的特点，当老师的说话一般都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绝对不可用基本、大概、也许、好像、似乎之类的词。这是我在这次全校教师大会上的心得体会，写于此以供同仁们参考。

    现在开会，都是什么电视电话会议，我们没这个条件，就只能传达文件，每次传达文件，校长都要用那么难听的普通话给我们读上两个多小时，其中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见解（大概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字的地方），每次开会，总会连自习都占用上，所以，学生最喜欢的就是老师宣布开会的时候，比宣布放假还要更开心。最不开心的也许就是教员们，因为你除了要忍受两三个小时的痛苦之外，下来后还要抄写一遍。

    我现在只能和阿远在私下谈论一下关于开会的感受，说实话，开会对素质教育、教师的自身展、学生学习效率的提高上没有一点好处之外，只会给我带来糟糕的心情，因为在会上大概都是些你如果不好好干，你就会下岗之类的危言耸听的话，还有如果你好好干我把你调到县城我是没有这个权利但把你调到条件比较好的川区还是有权利的这样明说的暗话，因为我从从事这个职业起，就天天听到这样的警告和诱导直到现在。这样的诱导谢谢领导的煞费苦心，我实在是没有钱，不然我……

    但危言耸听之类的话，对我影响太大，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是《海燕》那篇课文里批判的海鸭之类的人。所以每次开完会，都会影响我一周的上课，因为心情不好，因为害怕。

    但阿远开完会后，表现的比我洒脱：“下个屁，要是下岗的话，先下他们这些不知道怎么上课的狗屁不通的专职人员”。要是组织上非要下我们的话，我还巴望不得早点下呢，也许对我还是一个解脱。说不定从此我会过上幸福的生活，至少还可以胡乱的找个对象，在这个鬼不下蛋地方，别说你有谢霆锋式的脸蛋，刘德华式的才华，成龙式的功夫，你就是见不上一个女的，怎么搞对象呀。再说，我还年轻。

    现在不是我预言，我认为阿远的思想也在生着质的变化，以前是激进进取，虽然有些叛逆，现在是消沉，还有点反动。

    今天，受阿远邀请，我听了阿远的一堂常态课，所谓常态课，区别于那种刻意准备的公开课，听后我感觉阿远的思想的确生着质的变化。

    整堂课上，他还是没有擅自改变我们刚学习的洋思中学的先学后教的教学模式，他给了一个课堂目标后，让学生用十五分钟的时间自己阅读课文，解决课堂目标，现问题。

    这是一篇文言文《醉翁亭记》，第一课时的目标主要是让学生通读课文，解决一些难懂的字词，然后有感情的朗读课文，理解主题思想。十五分钟以后，阿远先是叫了部分同学接力读课文，指出了一些读错的字后，开始泛读。

    范读之前，我总算是听到了他终于开始说话了，这是遵从教育局关于学习洋思中学先学后讲，老师讲课的时间不得过十五分钟的时间这样的精神的体现，如果是公开课，阿远下面说的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但下面只有我，所以他就开口说话，而且说了和这堂课无关的话：“下面我给大家泛读一下，大家仔细听，测试一下我有没有读错的、读的不准确的或误读的，其实不能说是泛读，我非播音员，亦非大家，所以再加上我方言浓重的普通话，肯定有读的不准确的地方，希望大家检测出来，教学相长，共同进步。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曾经当过中学教师的刘心武大师出了名之后，就有人讽刺他曾经当过中学老师练就了两张嘴皮子而已，所以当中学教师，显然成了刘心武大师成长过程中的一个污点，我亦非大家，所以我只能和大家一起读一读，互相勉励，也希望大家能青出于蓝，其实我也算不得蓝的，还没有颜色，也希望同学们有颜色能成为青”。这番话阿远的语很快，所以没用得几分钟，然后开始泛读，我听了之后，非常感动，这篇课文，我也上了不知多少遍，也听过不知多少遍的泛读，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感动的，而且阿远的普通话也不错，前面只是自谦而已，至少也是我们学校朗读的最好的。

    泛读后，阿远就和同学们一起讨论这篇课文的主题思想，这堂课也就接近尾声了。如果这堂课要是被那些领导们评的话，还不知到会怎么批驳一番呢，至少是废话太多，但我听后非常赞赏阿远，一个是阿远在学生面前的真诚，一个是朗读的功力，就这一功力，我想包括我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