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攻击却在瞬间停止，无数的齿轮向那枚染血的齿轮涌去。

    糟了，它们要融合！011再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操起燃烧的炎纹剑便向那团墨色砍去，“铿”，然后被同样质地的长剑挡住，不断缩小的黑色齿轮后飘出几缕红发，闪耀着冷酷光泽的血眸若隐若现。

    那张脸……

    怎么会和自己一模一样！

    011一愣，手上力道一缓，忽然一股大力袭来，自己的武器被对方的长剑挑飞，隐于齿轮中的重拳更是一击将她打飞到墙上，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011挣扎着直起身，伸手要去够剑，却被对方一脚踩中手上的伤口。

    “嘶……”011倒吸一口冷气，想要抽手却不得，只能抬头怒视那个顶着自己脸皮的恶魔，“你到底是谁？”

    “我是，”吸收完空气中最后一枚黑色齿轮的红发罗莉邪邪一笑，微微移开脚，居高临下地望着011，“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你！”

    “别开玩笑了，”011在对方放松的一瞬猛地抽手，单手撑地一个扫堂腿后猛地向自己的武器扑去，就地一滚躲开对方释放的小火球，011凭剑起身，冷冷道，“你不过是一堆被复制的数据！”

    “切！那又怎么样？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对方毫不在意地施展了几个011自己从来没有学过的法术，“和你这种任性又骄傲的人类相比，我们既不会浪费点数学那些乱七八糟的技能，也不会限制自己的经验等级装嫩，我们只会把点数合理分配在最适合的地方——所以，这回你死定了！”

    “口口声声人类人类的你累不累！”努力按下心头莫名的不安，011试图挖掘对方更多隐藏的秘密，“别忘了你自己也不过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东西。”

    “人类还真是妄自尊大呢，就和主人说得一样，可惜，我确实不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哟～”红发罗莉配合着暗骑士迅疾的步伐和高超的剑技将011逼到墙角，不等对方脱身又变出六面冰墙将两人困在中间，“主人说，只要杀了你，就能接收你的身体，然后成为那个世界的生物了～”

    什么！？011脑中忽然浮现出现实里的自己被“穿越”的样子，太寒了，没好气道：“就算把我困在游戏里，你也未必能驾驭我的身体。”

    “所以，我才要慢慢吸收你啊，”两剑交错之际，红发罗莉忽然低头舔上011手上的伤口，“就像这样——吸干你的血就够了！”

    “你这个疯子！”011一脚踢破冰墙翻身跳了出去，虽然每次都能挡住对方的攻击，心头却越发不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魔域的危机，试图取代人类存在的……数据流？nnd，到底是哪个白痴设计的程序，变异病毒也不带这样的。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见自己的大部分技能对011无效后，红发罗莉决定作弊，“那我只能使用暗骑士最后的绝招了——灵魂之力的化身，冰魄龙！”

    nani！这个家伙主修的居然是冰系！！在这个冰雪系攻击加成的地方！！！自知不敌的011调头就跑，没跑两步就被一条脸盆口粗的冰蓝色长龙缠住身体，将自己绑成了十字架的造型挂在墙上。

    “只是一滴血就能发挥如此大的功效，那么更多的话岂不是……”冰冷的手指慢慢抚上依依的脖子，恶魔少女的眼中满是贪婪，“如果成功的话，我绝对会是第一个拥有人类身体的……啊！……”

    少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011咬住了她的喉咙。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无一例外地正面落到依依身上，可她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直到那精准的脉动渐渐停止，身上的冰龙慢慢消退才微一松口，吐出一大口难以下咽的暗黑血液。

    结束了吗？011掰开冰龙设下的镣铐，走到貌似奄奄一息的少女身边，正琢磨着怎么补上一剑不会再释放黑色齿轮就看到少女的身体化为一滩冰水，飞快地流到远处再次化为两个新的游戏人物——自己的好友白雪和黑曜。

    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趣吗？011终于怒了，学着自己复制体的样子召唤出了自己的魂魄精灵——炎魄龙！燃烧的愤怒之火几乎将整个房间融化。

    手指一横，气势汹汹的炎龙咆哮着向敌人扑去，瞬间将来不及出招的复制体烧成灰烬，却留下了最后一小块黑色齿轮的残片。

    然后，再次变化。

    “妈妈，”包子造型的小黑龙一把抓住011刺去的炎纹剑，双眼满是无辜，“你真的要杀了包子吗？”

    包子的秘密

    “妈妈，你真的要杀了包子吗？”

    xxx

    “……抱歉，”长剑只是微微一颤，便毫不犹豫地刺进幼龙最脆弱的脖子，浑浊的黑血于逐渐扩大的伤口处汩汩流出，将银亮的剑面一寸寸染黑，少女面无表情地抽剑，轻甩，冷冷地注视着最后一块残片化为灰烬，“于我，你只是一堆没有意义的数据罢了！”

    ——不管多么相像，你终究不是包子！

    011漠然转身，却没有听到预期中“闯关成功！”的提示音，六面镜墙开始剧烈地震动，无数同样规格大小的六棱镜逐一亮起，一阵刺耳的沙沙声过，镜中出现了不同时期不同阶段的包子图像，配合着包子特有的撒娇语气直击她的心底。

    一枚巨蛋在原地蹦蹦跳跳：“妈妈，不要丢下蛋蛋嘛～”

    鼻子上顶着一块蛋壳的小龙伸出湿漉漉的爪子：“妈妈，抱～”

    看到美食就会流口水每天做梦都在数金子的笨蛋小龙扛着锄头去挖宝：“妈妈，包子发现好多闪闪发光啊～”

    即使变大依旧改不了贪吃本性的暴龙追着自己要糖吃：“妈妈，你太小气了～”

    “妈妈～”“妈妈～”“妈妈～”……

    稚嫩的童音犹如一道魔咒，将迷茫的少女禁锢在原地，每一声“妈妈”都使她的眼神更加迷离。四周的镜像飞快地旋转着，变换着，从一个场景切换到另一个场景，少女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紧扣剑鞘的右手指腹微移，银剑自掌心悄然滑下。

    镜像越转越快，最后却定格为同一幅画面，小龙的脖子被一柄眼熟的银剑贯穿，鲜血如岩浆般喷出，空洞无物的镜面上慢慢出现几个撕裂的哥特式血字。

    『 妈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 』

    “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被迷惑的少女试图解释，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猛地扼住了喉咙举到半空，下一秒，无数只白骨累累的丧尸暴龙猛地穿透镜面，向动弹不得的少女扑去。

    “铿！嚓！”银剑终于脱手，垂直坠落，重重地插进冰晶地板，溅起了无数冰屑。

    丧尸暴龙的攻击瞬时停止，一只只愤怒地嘶吼着咆哮着却以最快的速度缩回了六棱镜内，只有森冷的骨爪在少女的脸上留下了几道不浅的伤口。

    “可恶！差点就中招了。”依依刚一落地就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剑，重重地刺进地上那道试图缩小的伤口，剧烈的震动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脚下的东西绝对不是冰砖那么简单。

    双手握剑用力一转，狭小的豁口慢慢被利刃切成一个完整的圆，扬起的冰屑却在落地的瞬间化为白粉，摸起来正是碳酸钙的感觉。难道说会是那种东西？依依沉思片刻，索性将缠在腰上的钓鱼线取下，绑住炎纹剑向着再度扩大的洞口用力一掷。

    “噗！”腕上的最后一圈鱼线见底，011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软体物被利器击中的声音，而回收的鱼线和银剑上多出的粘稠液体也在遇冷空气后凝结为白色固体，空气中还残留着海水特有的淡淡的咸腥味。

    果然是蛤蜊——传说中创造海市蜃楼的蜃！

    如果真是那种胆小的怪物就简单了，少女一击掌，迅速从包裹里拿出一罐保存在40摄氏度纯净水里的白磷，用力咬开橡胶瓶塞，再对着罐子吹口气，一大簇冒着浓烟的黄|色火焰猛地跃起。

    【白磷，燃点极低的可燃物之一，可以用来燃烧普通燃烧材料难以燃烧的物质，其特点是能够在狭小或空气密度不大的空间充分燃烧，燃烧时的温度可达1000度以上，足以在有效的范围内将所有生物体消灭。】

    本来是用来水下照明的，这回便宜你这个怪物了！脑子回放了一遍化学老师的讲课，011捏着罐子口的手指一松，金色的灼焰在黑洞里爆裂，空气中很快传来皮肉焦灼的气息。六面镜墙化为水汽消失，平滑的冰晶地板也现出了原型——蛤蜊的硬壳。

    不过，现在应该改叫烧熟的蛤蜊了。

    某人难得厚道一次没有将熟透的蛤蜊打包带走，直接转身推门而出，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打倒冰蜃就能解开水之幻镜的谜题，没想到，消失的居然只是迷宫的一部分，估摸着迷宫的布局和机关都大同小异，011也懒得一个个房间闯过去，直接选定一个方向，一路破墙而入。

    诡异的是，接下来的迷宫竟然没有一个路障。

    然后，又是一个构造完全相同的六边形房间。

    唯一的区别只是房间上空飘浮着一个透明的圆形器皿。

    里面装满了营养液和，一块人体大脑！

    再往细里一看，那块大脑居然和半空中无数肉眼难见的细丝相连，每一根细丝的微妙变化都会引起它不同的反应，细微，但并非不可察觉。

    联想到之前类似监控摄像头的镜子，011忽然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莫非就是这块大脑在监控整片魔域大陆，顿了顿，开口：“你就是控制魔域的主脑程序？”

    “咕噜噜”营养液里冒出一串气泡，紫色的细丝忽的一闪，一个闪电球便在依依的脚边猛地爆开，把她吓了一跳，再抬头，只看到浸在溶液里的大脑渐渐沉底，紧紧地贴在玻璃器皿上，像极了一张扭曲狰狞的脸。

    “我才不是那么渺小卑微的存在，我是创造整个魔域大陆的神！”

    冰冷的声音带着出奇的傲慢和自负，依依脑中忽然冒出一句：莫装b，装b被雷劈！敢情设计者又是一个看玄幻小说中毒的nc。

    不想听对方继续唠叨，依依不耐地挥剑威胁道：“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最后的出口在哪？不然，我立马砍了你！”

    “就凭你，区区一个人类也敢跟我叫板，”对方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话一样哧笑道，“在这个世界，我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所有的数据资料都由我全权掌控，不管你是boss还是npc，普通玩家还是隐藏g，便是程序员亲自出马，进入这个世界后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说，你算哪一种？”

    “能够灭了你的那种。”依依冷道。

    不用怀疑了，眼前的肯定就是妈妈嘴里的那个出格的bt敌人了，也不知道是变异病毒还是出错的程序，但是，不管是哪一类，说话都够难听的！所以不等对方答话，依依便猛地跃起，一剑挥向玻璃器皿的中心，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坚固的结界挡下。

    怪不得那么狂，依依有些郁闷地看着六面光滑地没有一丝着力点的镜墙，在这种没有一点遮掩的地方战斗，对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的自己来说实在太不利了。

    “看来，你是真的跑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大脑不知做了什么，密如蛛网的彩色丝线开始交错缠绕，最后变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魔法阵，“出来吧，暗黑暴龙兽！”

    一道血光闪过，地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全身覆满黑色鳞片的恐龙型怪物。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只有大脑组成吗？”声音尖锐地有些恐怖，随后又是一阵令人心寒的狂笑，“因为其他的部分都被它吸收了，它是借由我的身体和智慧创造出来的最强战斗工具，不过，我想你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

    怪物背转过身，原本在胸前闭合的翅膀慢慢张开，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包子，褪去了讨人喜欢的婴儿肥外表的包子。

    之前明明还在成长期，怎么可能一下子跳过成熟期变成完全体，再看到对方陌生空洞的眼里充斥着杀戮的欲望，011愤怒地抬头：“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吧，”残缺的大脑冷笑道，“毕竟我才是它的创造者，或者用你们的话说是‘母亲’，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你！是你把它扔在副本里让它自生自灭的？”

    “是我又如何，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的好心呢。”大脑有些得意地笑道，“原本只是想用继承我一部分力量的龙蛋转移追兵的视线，没想到它居然被你捡到还自己破壳而出，多亏了你们在外面横行霸道，才将那些白痴全部引开，给了我充分的时间进行休养，然后将魔域一点一点控制在手，现在，正是我卷土重来报复人类的最好时机！”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把包子带回去！”

    “没用的，它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而且，也不可能再相信你了，”大脑不怀好意地笑道，“因为就在刚才的幻境里，对毁灭人类还有一丝犹豫的它彻底看清了一切！”

    难道说……

    “没错，它一直在看你！”

    “作为地宫的最后一个守卫者，它却一直在担心它的人类母亲！”

    “然后，它看到了它最信任的那个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幻影斩杀！”

    “你知道吗？它现在的样子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是你亲手斩断了你们之间的羁绊！”

    包子的愿望

    “是你亲手斩断了你们之间的羁绊！”

    “你居然设计我们！”依依没有露出对方想象中悔恨痛苦的表情，反而燃起了更加强烈的斗志，一边灵活地避开黑化包子毫无章法的攻击，一边挥剑向结界砍去，“不管怎样，杀了你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没用的，”原本坚固如冰的结界忽然变成了充满恶臭的粘稠液体，一下子吸住了炎纹剑，将握剑的011悬在半空，望着少女荡来荡去却始终无法将剑拔出的样子，主脑不由得意地笑道，“难道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我可以随意改变这个世界任何事物的属性，不管你使出什么招数，我都可以在瞬间破解。甚至，我可以随意修改玩家的属性资料，比如说……”

    “我可以任意改变你头发的颜色。”

    ——依依那头耀眼的红发瞬间变成诡异的紫色。

    “我可以把你的身高拉长。”

    ——依依清晰地听到自己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

    “我还可以随意搓圆捏扁你的娃娃脸。”

    ——依依毫不犹豫地对着力量的来源咬了下去。

    不等对方再次出手，依依直接松手落地，就地一滚避开蠢包子的热情一扑，踩着后者的脑袋再次跃起，双手顺势甩出了数枚淬毒的飞镖，黏液结界瞬时被腐蚀了大半，依依趁机夺回自己的武器。

    对方固然可以随意修改自己的数据，但也仅限于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就在刚才那些讨厌的变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依旧少不了常见的系统问候，所以它不能违背游戏规则的硬条款，只能在软条款上做文章。

    换句话说，就算它要杀了自己，也要符合游戏的设定，否则，就会被程序监督员发现，既然它还不能为所欲为，就证明它还有着致命的弱点！所以公司的人才想在不惊动玩家的情况下将它毁灭。

    洞察魔域的一切却不能现身，可以任意篡改数据却不能为所欲为，一边钻系统的漏洞一边又要维护最基本的秩序，拥有近乎无敌的能力却只能龟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有能力创造出包子却不能给自己再造一具全新的身体，这么说——它的限制条件就是……

    “离开地宫你就会死对吧，或者说，地宫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仿佛没有瞧见营养液里不断增加的泡沫，011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地宫就是你的身体！”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更加不能让你带着记忆完整地‘离开’这里了！”浸在营养液里的大脑突然裂开，喷出一大束红白相间的液体，“暗黑暴龙兽，杀了她！”

    “不止撕裂她的身体，还要彻底摧毁她的精神，不然，一旦消息走漏，我们都会死！”主脑转向眼神空洞的包子，“乖，那样我才会实现你的愿望。”

    包子的愿望……

    难道包子和它做了交换？

    依依心头忽然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再转头，原本一直重复着机械的物理攻击的黑色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