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龄真思索着该封几处大穴才能更好地止血时,却听到了桃花细如蚊蝇的声音:“你。。。真好。”
她受伤太重,能勉强说话已是不易,若非耳力过人,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林九龄勾起唇角,一边伸手在桃花身上找出穴位,一边对她说道:“我哪里好?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杀手而已。”
“你。。。待我。。。好。”她说。
“唔。。。。。。这倒是,哪怕杀尽天下人,我也不会眨眨眼,可唯独你,竟然舍不得碰一个手指头。”他说着,“嘶啦”一声撕开了桃花的外衣,又一点点扯下匕首周围衣物,小心避开伤口,以免牵动。
知道他是在救自己,桃花并不在意她现在裸着的上半身,但还是无力地看向门口方向,只怕有人突然进来看见。
隔着衣服他没办法找准穴位,若是平时也便罢了,此刻则是半分错不得,万一哪一处穴位没封住,止不了血却拔了刀,桃花就再也别想救回来。
林九龄快步关上厅门,又闪身回来,努力稳住声音对桃花说道:“现在我要封住你心脉大穴,只留几处****保持气血流通,你可能会觉得上身又疼又麻,或者就干脆没了知觉。你莫怕,待拔了刀就好。”
桃花只轻轻“嗯”了一声,心中虽然清明一片,想让他只管动手,不必顾忌,但却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
凝脂般的肌肤近在眼前,他却没有半分旖旎心思。看准穴位便是重重一指按下,直点了七八处大穴,疼得桃花额间冒汗,混着胸口刀伤,倒是清醒了不少。
“闭上眼睛。”林九龄沉着声音,右手已经握住匕首,左手两指夹在刀身两侧,一旦拔刀,就能立刻按住伤口。
桃花不想闭上眼睛,他全神贯注的样子让她的心跳得厉害,牵动得伤口越发疼,可居然觉得心口泛甜。她承认,林九龄眼中的心疼忧心与果敢看得她极为受用,所以才舍不得闭眼睛。
明知她还是直直地看着他,林九龄也不再强求,右手握紧匕首,狠了狠心,一把拔出匕首,顺手甩了出去,桃花大声喊痛时,他已一手压住伤口,拼命往伤口上倒药粉。心脉气血极旺,即使周边大穴已被封,还是有鲜血慢慢流出,一点点冲散药粉。
只要药粉被血化开少许,他就会倒上许多。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再被冲开,因为药就只有一瓶而已。
许是桃花本身就气血偏虚,血只把药粉冲开两回就渐渐凝固,一柱香后,终于完全止住,保住了一条小命。
林九龄单膝跪地,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折磨得他几欲虚脱。而桃花在初拔刀时就已昏了过去,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脱了险。
他拿过桃花的外衣,撕成宽条,紧紧缚住伤口后,才将她平稳抱起,移到书桌上躺好,抱了被子把她盖了个严实。
现在,只要桃花醒过来,就算是真正没事了。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林九龄没有点灯,厅中昏暗一片。他一直坐在桃花身边,听着她越来越沉稳的呼吸,才算放下心来。
厅外忽然一阵嘈杂,程一一的声音由远及近:“奇怪了,厅里没灯,难道桃花不在家?”
南天离似是察觉到什么,警惕道:“有些不对劲啊。。。”
话音刚落,厅中大门忽然洞开,他们隐约看到了林九龄的身影。
斩云吸了吸鼻子,低声道:“血腥味。”
随着亲卫二三四点亮蜡烛,程一一才终于看到眼前不寻常的情形——林九龄铁青着脸坐在书桌上,而书桌上躺着的人俨然就是她的桃大管家。
“这是怎。。。”程一一才刚开口,眼前一个人影闪过,再看时,斩去已到了书桌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