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前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转而变成恨意,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掩了过去。桃花心知肚明,却也只轻笑一声,客气地把沙止水迎了进去。
人到齐了,就能开席。
七人各自落座,下人们也陆续上菜。桃花理所当然地坐于下首,左边是洛雁,右边是周自横,而他的对面就是黑着脸的封戎。两人时不时地对望一眼,颇有些火光四射的味道。程洛二人一向胆识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脸上带着古怪的笑,一心就想看场好戏。
沙止水紧紧贴着身边的封戎,脸上柔情无限,但看向桃花的眼神却又冷又利。桃花故意别开脸不看她,但还是坐立不安,心里毛毛的。
沙将军年纪是大了,但也不是老糊涂,多少都能感觉出这桌上的气氛怪异,但好在一府之主还算正常,便对程一一说道:“程将军身边的人我都见过几面,只这位公子,却面生得紧,想必是没见过。”
程一一道:“沙将军的确是没见过。这位周公子是我南明第一商家周家的大公子。助我重建南城而来。”
一听是南明第一商周家的公子,沙将军颇感意外,毕竟这南北城战事刚了,百废待兴,真是半点商机也没有。不过,看他对桃花的态度,倒也不难理解他的出现。
周自横一听说到自己,再不吭声就有些自大,起身行礼道:“晚辈周自横,无字。能见到沙将军实是三生有幸,还望晚辈可以敬将军一杯,以示敬意。”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习武之人,哪个不爱酒,沙将军也不例外,而喝酒爽快的人足见其人品也一样爽快。周自横的几句客气话说得再好,也不如这一饮而尽的酒量讨人喜欢。
沙将军也举起酒杯,赞了一句“好小子”,同样喝尽杯中酒。而这宴席,就因这两杯酒正式开始。
周自横出身商家,口才眼色应酬样样都拔尖,一杯酒下肚,这缓和场面的事,自然也就落到了他头上。
先是一杯杯酒满上,周自横才道:“今天这酒是上好的红莓酒,五年陈酿。与寻常酒水不同,这酒绵得很,姑娘家喝了不会冲得头痛。几位姑娘都可以放开量试试。”
程洛二人一听是好酒,与沙将军轻轻碰杯就抿了一口,从脸上表情来看,这酒确实是不错。
桃花好奇,她从没喝过酒,却也知道不是所有的酒都是这样紫红透亮的颜色,莓果香气扑鼻,惹得她忍不住想尝。正想抿一口,就听到与她两人之隔的沙止水娇叹了一声:“这样好的酒,我却尝不得,可惜了。”
转头看去,沙止水的脸上满是遗憾地望着身边的封戎,眼神柔的似要滴出水来。封戎一动不动地任她依偎着,脸色却由黑转青,薄唇紧抿,眼神晦暗不明,低头盯着白瓷盅里的酒,没有任何回应。
看两人如此亲密,桃花心中不是不难受,可既然封戎已是别人的丈夫,她无谓再将其放在心中,难过难过,也就好了。端起酒盅,她现在就想尝尝这酒到底是什么味道,怎地看着这样诱人。
洛雁听沙止水说不能喝酒,虽然不太上心,却也随口接了一句:“为什么尝不得?味道不错。”
沙止水又是娇羞无限又是遗憾万分地说道:“说来羞愧,可既然我与戎哥已然订亲,也就不算太丢人,只因有孕在身,才沾不得酒。”
“咳咳咳!!”桃花似是突然被酒呛了,涨红着脸咳个不停,两旁洛雁与周自横赶紧一个顺气一个拍背,她才慢慢缓了下来,眼中硬生生咳出了泪花,起身行礼,抱歉道:“沙将军原谅,我。。。太失礼了。”
沙将军自然不会与区区女子计较,摆摆手表示不要介怀。
程一一瞪了桃花一眼道:“你也真是,从没喝过酒,头一次喝你倒是缓着点啊,再好喝也是酒,瞧你呛成这样。”
桃花心如刀铰,也知道程一一是在为帮她解围,擦了擦眼角泪光,哑着嗓子道:“将军责怪的是,以后我一定练练酒量,再不能这样丢人了。”
周自横扶着桃花坐下,低声轻道:“若早知你会被这酒呛成这样,我就该换更绵软的酒来。待会我就让下人把府里的红莓酒都倒了。”眼里的宠爱似要把人溺死,听得洛雁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封戎搁在桌上的右手则是越握越紧,终于“叭”地一声,捏断了手中的竹筷。
程一一眉毛一挑,转头对沙将军说道:“将军见笑了,我这筷子,看来也是要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