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连碎石路也没有,这一路上的颠簸程度可想而知。可怜林大美女吐得就和怀孕以后的妊娠反应似的,吐完早饭吐午饭,吐了午饭吐清水,最后眼圈红红的的只能抱着果汁猛喝。
因为要掩人耳目,方林他们一行的车厢都是封严关死了的,因为路上簸颠,以至于喝的水都不能摆放在车厢里面,只能对着瓶子嘴对嘴的灌,不过出了灌口地界以后,马车奔行的速度明显加快,平稳性却也随着显著增加。方林心中有些诧异,下来一看,顿时有些吃惊:
原来眼前赫然竟是一条宽达两丈的笔直大路,两旁掘有排水沟,栽下了整齐的树木,在暮色中一直延伸向远处尽头,路表是一层细土混合沙子,下面乃是夯实了的黄土,从旁边的排水沟壁上可以清晰的看出,那夯实的黄土厚达两尺,土下还是青石所造的路基。
如此大费功夫修筑出来的大路,就连京城周边传递军情的驿道也只能差相比拟,竟然会出现这区区偏远一隅上!
方林他们再往前走,到了一个叫做鹰嘴沟的地方,这里险峻无比,一面临山,一面靠涧,路也随之变狭窄,可以见到前方灯火通明,骡马车队排成了长长一列,在前面的关卡处依次交钱方许通行。这不禁更是令方林大吃一惊,看来这里的官员很不简单,至少在治理地方上相当有一套。
大概在黄昏之前,方林他们就赶到了九里庄,到了这里以后才知道,所谓的九里庄实际上占据的面积还要大得多,只怕方圆几十里都是这庄子的土地。道路两边新田块块,牧场片片,开挖的沟渠河道笔直贯通,若蛛网一般,远处是青山巍巍,近处是阡陌纵横,流水缓然。虽然已近日落,但四处都是繁忙的劳作放牧景象,连带那些耕作的农夫佃户干起活儿来似乎也觉要卖力得多。
等到行近整座庄子以后更发觉庄子的占地面积惊人,庄中绿树巍巍,周围环绕了一圈黑沉沉的篱笆,初看上去是清雅逼人,但配上那圈黑沉沉的篱笆的话,则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
再走了一会儿,前面则出现了八个手持棍棒的健壮庄丁,那群巡逻庄丁马上排开了动武的架势道:
“干什么的!此路只通往我九里庄,尔等若是走错了路快些掉头。”
此时猥琐付早在车厢里面躺得闷了,方林本来不要他来的,但是小付打滚撒赖吐口水甚至以死相逼——当然大家都无视它的最后一招——还是死皮赖脸的跟随了来,简直把车厢里面的颠簸当成了摇篮,一路上香甜的打着呼噜,这时候精神焕发,马上钻出来称职无比的扮演管家的角色,脸都要笑烂了的道:
“我家主人乃是远方良家客商,贩了些货物经过此地。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而且今夜必有暴雨,知道九里庄主人仁厚仗义,因此特地来恳求借宿一晚。如数纳上房钱饭钱。”
猥琐付一面说,一面麻利无比的塞了一把铜钱过来。说实话猥琐付干这行还真是得心应手,为首那庄丁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
“你这老管家还挺能的啊,我家主人擅长推算吉凶,也是说今夜有暴雨。不过你们来得不巧,平时这事情我也做得了主,今日州里面的老爷在本庄做客,谁敢担着干系,快走快走。”
猥琐付死皮赖脸又贴了上去,再塞了一把钱低声道:
“实不相瞒,我家主人贩的乃是盐巴,这东西怎么经得雨水?叫我们倒回上哪去?大哥你就当行善积德了。”
这庄丁颠了颠铜钱的重量,满意的笑了起来道:
“那就这样,正庄我们说什么也不敢带你们去的了,真真切切是有州郡的老爷来,倒是后面有两个安置流民的田庄如今废置了大半,打扫出来也住得人,遮风挡雨更不在话下,你们意下如何?”
猥琐付见方林微微颔首,立即一口应承了下来。
那群庄客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波巡逻的,打了声招呼就过去了。不多时就将方林他们引到了主庄后面的一个田庄里面,帮忙打水扫地做得还是甚是殷勤。等到天色将黑的时候,果然有瓢泼大雨直浇而下,那些庄客纷纷回家。
这群人一走,方林立即冷笑道:
“这九里庄不简单哪,这群庄客也不知道在这个田庄上害了多少人了。”
他说话间剥掉了旁边墙壁上的一块白灰色墙皮,下面果然露出了一道血迹,那血迹似泼洒上去一般,虽然色泽陈旧,但是仅仅看了那血迹被泼洒上去的痕迹,就可以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一股分外的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