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老爷说得果然没错,众人吵了四五天,最后定下来先帝驾崩国丧一年。
当然,不能用什么我家孙女要嫁人,我家孙子等着生重孙子这种现实却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必须得弄得有理有据有节。
大致就是说,先帝纯孝,太后驾崩国丧三年,先帝定然不会越母之制或是与之比肩,所以便以一年为丧期。
这样算下来,次年八月份,两个丧期就一起出了。
京城许多人家都放下心来,这种不能嫁娶,不能出门游玩,不能邀朋聚友,甚至连关起门来造人都不许的生活,再来三年可就真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新帝登基的日子也最终敲定,十一月十一日,次年改元庆阳。
沈福喜听到这日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这是要断子绝孙的节奏么?
而让沈三老爷一直惦记的沈闳终于有了动静,新帝登基的第二日,便有士兵高举露布,一路传递捷报入京,说是岐山路剿匪成果斐然,活捉匪首四人,匪众几百余人。
由于时间凑巧,这成了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份捷报,虽然不是如何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意义非常。
已经晋升为太后的陈皇后大喜过望,这一年出了这么多倒霉事儿,总算有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好兆头了。
“先帝在时便常夸沈家皆是能臣干吏,如今看来果然不假。”陈太后连连赞许。
她原本就对沈三老爷比较信任,这会儿看见捷报,对沈闳的好感度也一下子提升不少。
各种赏赐自不必说,她还做了件之前一直想做但是怕做出来会遭到群臣反对的事情——让沈三老爷为帝师,给小皇帝开蒙。
按说以沈三老爷的学问,给小孩子开蒙那绝对是大材小用绰绰有余的,但当学生是幼年皇帝的时候,那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对于一个还没断奶的小皇帝,帝师是谁,对他今后的成长几乎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各位阁老可谓是慎之又慎。
当然,沈三老爷一贯的学问和人品都是不错的,可俗话有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尤其是幼年启蒙老师,对小皇帝今后各种决策政策的影响简直是不可估量的。
沈三老爷也觉得十分不妥,只拿他自己来说,陆老爷子的教导和影响就十分深厚,而自己对陆老爷子也是十分仰仗信任的,这种孺慕之情,存在于皇帝和皇子之间是再好不过的,可若是存在于外臣与皇帝之间,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基于这些考虑,沈三老爷诚惶诚恐地跪辞了陈太后的请托,一颗心直到回家后才稍稍安定下来。
多年的夫妻,赵氏一眼就看出沈三老爷魂不守舍,开始忍着没问,可晚饭的时候,沈三老爷夹菜都掉了好几次,一顿饭换了两次衣裳。
沈福喜没有赵氏那么多顾虑,直接问:“阿爹今天怎么了?”
沈三老爷便把帝师一事说了,还特意将其中的关窍讲给儿子和女儿听。
沈昱靖点头表示能够理解父亲这样的决定,这个身份太过重要又太过危险,犹如时刻走在悬崖峭壁边,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甚至还会连累整个沈家。
“阿爹只要自己坚定想法,千万别答应就是了。”
沈福喜却一直托着腮帮子在想什么,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沈三老爷刚要开口询问,不料女儿却突然语出惊人道:“既然这个身份这样要紧,估计选谁都会有人不放心,那何不多选几个人?”
“多选几个?”沈三老爷似有所悟,突然有种新世界的大门对着自己敞开一道缝隙的感觉。
“阿爹说过,人各有所长,我们应该以人之长补己之短,才能不断修善自身。对普通人尚且如此,对一国之君,更该让他博采众长。”沈福喜难得神态认真地说话,但很快就原形毕露地掰着手指道,“比如,说话声音好听的便叫来给读书,字写得好的就叫来教写字,史书研究的透的便来讲史,还有什么琴棋书画、武功兵法……排个顺序,大家轮换着来上课,一人两个时辰什么的的不就得了。”
沈福喜这个点子,很明显,是从课程表演化而来的,还没忘记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