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靖从旁边箱子里捞出件鹅黄色的袄子道:“妹子生得这样白净,穿浅颜色也好看呢!”
沈福喜见阿哥一脸——妹纸好可爱求换装——的样子,可怜自己却连翻身逃走的能力都没有,嘴巴一瘪,只能发动哭功了。
她平日表现得太乖,这会儿突然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众人顿时就慌了手脚。
沈昱靖将手里的袄子丢开,抢先一步抱起沈福喜,轻轻摇晃拍着她的背。
咦,别说,手法还挺专业。
沈福喜从眯着的眼缝隙看出去,见沈昱靖一脸着急声音却格外温柔地哄道:“阿妹乖,不哭,不哭。”
“七娘怎么哭了,快让阿爹抱抱。”沈三老爷挑帘子进来,见女儿对自己伸出圆滚滚的小胳膊,心里顿时软成一滩水,赶紧上前接过来。
沈福喜努力伸着胳膊抱住阿爹的脖子,阿娘和阿哥好恐怖,嘤嘤,阿爹救命!
怀里抱着女儿,沈三老爷神色稍展,但很快又沉下脸道:“陆老恩师上月驾鹤西去了,陆家今日上了折子请扶柩归京安葬,官家已经准了,好在如今天气还不太热,若他们快些赶路,下月应该就能抵京了。”
“老先生年逾耄耋,是少有的长寿,如今定然已登极乐,郎君也不要太过悲伤了,不然老先生在天上看到,也会为郎君担心的。”赵氏给丫头们使了个眼色,自己上前来安慰道。
丫头们飞快地将东西收拾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鱼贯退出内室。
沈三老爷吩咐道:“着人今晚快快赶身素服出来,我当年承蒙老先生教导,未能见最后一面,如今也该略尽尽心才好。”
沈昱靖沉吟片刻道:“儿子明白阿爹礼敬先生之心,但如今阿爹时常在御前当差,素服太过,倒不如叫人准备几身简单素净的衣服,既全了阿爹一片心意,又不至于在御前失礼。”
“果然长进了。”沈三老爷闻言很是欣慰,然后又对赵氏道:“陆家离京多年,虽说京中肯定还有田地产业,怕也没心思好好收拾,我想现在叫人去把城南那处院子收拾出来,不管他们来不来住,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行,我明个儿就叫人去收拾。”赵氏答应得也痛快。
沈三老爷的素净衣裳穿了没有两日,宫中便传出消息,中宫娘娘有孕,一时间普天同庆,他也不好再穿得清汤寡水让皇上碍眼,只好又换回寻常的衣衫。
沈福喜还没察觉到时光飞逝,陆家的人就已经抵京了。
沈三老爷几天前就派人顺着官道去迎,自己又亲自到城门口去迎接,与陆家的人一见面,便先跟陆大老爷抱头哭了一场,将人安置到城南住下,这才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回家。
沈福喜以前从没见过哭得双眼红肿的男人,在家刚睡醒被沈三老爷一抱,真真儿地吓了一大跳,呆愣愣地看着阿爹,半张着嘴合不上,口水趁机顺着嘴角流下来,扯了条长长的线,落在沈三老爷的衣襟上。
赵氏赶紧扯了帕子来给她擦嘴,又对沈三老爷道:“郎君先去换了衣裳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