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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部分阅读(2/2)

堡渐行渐远,我的心越来越沉,我很平静,但很不舍。火车上乘客很少,我打开了车窗,望着苏格兰广袤的土地,北海吹来的风打得我脸生疼。

    秦老头没说错,苏格兰的冬天很冷,而且注定是我一生中最冷的冬天。

    飞机是第二天早上的,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一晚,我在英国的最后一晚。次日,我出门,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这是伦敦今年第一场雪。

    我仰头望着漫天缓缓飘落的雪花,心情舒畅了不少。原来小雪飘飘的伦敦一样很美,至少,它不会像小雨纷飞那般让人伤感。或者,这场雪就是为我而下的,我宁愿这么认为。

    下了计程车,我凝望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小雨最喜欢的城市,我的心情再度澎湃起来。周围人来人往,身后的伦敦机场在静默中喧嚣着。

    我转身,绝然而去。

    路旁一辆房车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车门,我看见了小雨平静依依的脸。我凝住,手里的小包顿然落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真爱重逢

    小雨绝美的脸静若止水,黑亮的眸子凝望着我,柔顺的长发顺两颊自然垂至胸间,神情光洁的象一面镜子。或许她睡得太久了,学会了冷静。

    没有震惊,没有意外,我的心很平静,象空中飘动的雪花。两年了,我们朝夕相处,却隔着生死之间的一条细线,重见的一刻,近在咫尺,我们还在面对面的思念。

    不见太久也太远了,我们都忘了心动。

    小雨动了,但眼睛没动,仍在凝视着我。她轻轻走来,走得很慢,步履无丝毫零乱,每一步的距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雪花从她头顶飘落,地上是她浅浅的脚印。

    小雨走至我身前一尺处停住,我们静静地对视着,雪花落到她润洁的脸上,迅速融化。或许,我也一样。

    小雨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向我展开一张纸,是她临行前留给我的那张纸,上面有我写的诗。

    “你忘了把这个烧掉!我都想起来了。”

    “是,我忘了,我应该烧掉。”

    小雨微白了我一眼,是个眼波深处的小动作,就象电梯里初见那次一样。

    “银汗佳期逝若尘,茫茫三载苦销魂。幸得当日残笺在,重对巫山一段云。”小雨将纸上的诗读了一遍,又抬头道,“你写的?”

    “嗯。”

    “什么时候写的?”

    “你回来之前。”我没有说醒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茫茫三载苦销魂,茫茫三载苦销魂……”小雨低头将这一句自读了几遍,忽然抬手抚弄我的鬓角,歪头凝神去看。

    “你有白头发了?”小雨眼圈有点红了。

    “有吧,我老了,你比原来年轻了。”

    “不,我三十岁了,不年轻了,再用五年时间去找一个肯为我守候的男人,我等不起了。”小雨流眼泪了。

    我无言,而且心酸。

    “读一下这个日期。”小雨指着那张纸。

    “2003年1月17日”我读。

    “今天是2006年1月17日,正好三年,我没失约。”

    “你记错了,今天是16号。”

    “这里是英国,中国是17号。”

    我再无言,心酸且感慨。

    “你知道17和16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17是要去;16是要来。所以今天,我回来了。”小雨泪流不止。

    我仍无言,只是心痛,心痛,很痛,很痛。

    小雨望着我,泪流满面,哭道:“程东,你……你好狠心哪!”

    “小雨……”我再也忍不住了!

    “程东……”

    伦敦飘雪的早晨,机场前,我们拥抱,痛哭,酣畅地痛哭,不为别离,是为重逢。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即使是在小雨苏醒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无泪可流了,可这一刻,心内那些积压已久的不舍、想念、委屈、爱恋,都似山洪般突然暴发了。

    我们拥着,哭着,亲着,吻着,相看泪眼,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互相擦着流也流不完的泪水。我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再也不分开了,无论如何不能分开了,不能,绝不能!死也不能!

    拥着至爱的小雨,捧着她流满泪水的脸,我真的好后悔,后悔极了!根本就是小雨最好,她最好,只有她,就是她!无论她哭着笑着躺着坐着醒着睡着,还是她最好,都是她最好!我后悔这几年做了这么多荒唐事,爱了这么多不该爱的人,要是只爱她一个,该多好!可现在,我却退无可退了!

    “好了,差不多行了!快上车吧!”秦风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也看得不耐烦了。

    我们分开。我长叹了一声,抚着她脸上的泪水,不舍地道:“小雨,对不起,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雨抹了一把泪,欣喜地道,“快来,先跟我上车!”

    “小雨……唉!”小雨不容我分说,拉着我就走,我忙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小包。

    上车后,我道:“小雨,我……”

    小雨的嘴堵住了我的嘴,双手搂上了我的脖子。我揽住她的腰,我拒绝不了。

    “唰!”前面开车的秦风识趣地放下了前后座间的隔板,我们更加忘情地吻在一起。

    “到了,下车吧!”车子停了,秦风敲了敲隔板,原来这段路这么近。

    我们痴望着对方,恋恋不舍地分开。我向窗外望了望,回头问道:“小雨,这是什么地方?”小雨拢了拢乱发,又凑到我嘴上亲了一下,兴奋地道:“下车就知道了,快,跟我来!”

    下车后,小雨拉着我进了一家店,我左右一看,居然是一家婚纱礼服店。一位金发小姐彬彬有礼地迎了上来:“尊敬的小姐,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我能……”

    “我姓秦,昨天打电话订好的,男女各一套,快点儿!”

    “请稍等一下,马上就好。”金发小姐微笑而去。

    我心中一惊,忙拉住小雨道:“小雨,你要干嘛?”

    小雨转身望着我的眼睛,欣喜无限地道:“结婚!”

    “什么?!!你疯了!怎么会……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小雨不怒反喜,反问道:“你不想和我结婚?”

    “不是不想,可你知不知道,我是守着你了,夭夭这两年付出了多少辛苦?受了多少委屈?这不仅仅是为了我,同样也是为了你!现在你刚醒过来就要……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你是没想起来,还是都忘了?”

    小雨笑笑搂上我的脖子,深情地望着我道:“我没忘,我答应陪你过三人世界嘛!”

    “可是夭夭……”

    “兄弟,你们的事我们全家都知道了,我们理解,也没意见!”秦风打断我,继续道,“结婚就是让小妹过过新娘子的瘾,你回去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今天婚礼一结束,明天你们就可以走,不会误事的!”

    “什么!今天?”

    “是的,就是今天。”秦风笑了笑,解释道,“昨天你走后,我们全家紧急商量了一下,决定按新教的仪式给你们办个婚礼,哦,就是小型婚礼,没请几个人,就是我们在欧洲的一些亲戚朋友。嗯,虽然……你们不注册,但小妹以后也是你的妻子了,总不能让她太委屈,你说是吧?再说,我爸妈也能跟着高兴高兴。本来我们想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可你又没开机,所以我们就擅自决定了,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听完秦风的话,我既感激,又为难。以前小雨有病,可以另当别论,现在小雨的病已经好了,秦氏家族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可夭夭呢,她那么保守,怎么可能接受小雨呢!

    见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小雨看着我的眼睛道:“程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吧。我们明天就走,回去一起去求夭夭,她那么善良,又那么爱你,她一定会答应的!”

    “要是……”

    “实在不行,就象你以前说的,我们给她跪三天三夜,好不好!”

    “这个……”

    “你答应过我会让我做你的新娘的!”小雨拉着我的手,眼巴巴地望着我,脸上尽是哀求,模样惹怜至极。

    “那……好吧,但明天一定要走!”

    “嗯。”小雨羞羞地点了一下头,欣喜无限地投到了我怀里,我们深情相拥。

    第二百四十章 做你的新娘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我不能拒绝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小雨。我很清楚,我不该答应她,至少在夭夭同意之前不该,我这样等于又做了一件对不起夭夭的事,又伤害了她一次。可作为一个女人,小雨离开三年、昏迷两年,现在刚刚苏醒,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做一回新娘,一个无名无份的新娘,而且是我早已承诺的,我如何能拒绝!

    换完衣服后,我们迅速上了车。坐在车里,我看着一身雪白婚纱盛装的小雨,心里感慨万千。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终于要成为我的新娘了。

    小雨脸色羞红,带着甜甜的笑容,痴痴地望着我。我忍不住抚着她有些发烫的脸,又伸出了双臂。在车里,我第一次拥抱了我的新娘。

    婚礼的地点儿在秦氏南辛肯顿区别墅里的小教堂。当我们到达的时候,人们已经准备就绪。客人并不很多,只有三十几位,其中还有不少是梅奇斯顿的镇民,老皮特先生、柯威尔医生、花匠马克、席德勒大婶、汉斯大叔都在。令人意外的是,夏文博士也来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坦白地说,我并不喜欢他,他是个真正的英国人,总把小雨的恢复当成他自己的功劳,而我更愿意把这一切归功于两年来和我一起守着小雨的柯威尔医生。他高度敬业,拥有崇高的品德。事实上,他守在小雨身边已经快三年了。

    为我和小雨主持婚礼的是令人尊敬的罗德里格神父。因为是西式婚礼,小雨要晚一会儿才能进来,我先进了礼堂。众人见到我,纷纷起立鼓掌,向我表示祝福。老皮特先生认为小雨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一位苏格兰姑娘,让我不要忘了苏格兰的光辉历史;柯威尔医生和夏文博士说能看到他们曾经的病人健康地走进婚礼的殿堂,是一个医生最大的骄傲。我都含蓄地接受了。

    当雄浑的婚礼进行曲奏响的时候,小雨身着白色的婚纱,在秦峰池的牵引下,踏着鲜艳的红地毯,缓缓走进。人们一路抛洒着鲜花。

    高大的罗德里格神父面带微笑,庄严而尊崇。我站在他的右手,温柔地望着我心爱的小雨。当秦峰池郑重地把小雨的手交到我的手里的时候,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真的成为我的新娘了!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无论生活好与坏,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和他互相扶持,至死不分吗?”罗德里格神父庄严地道。

    “我愿意。”小雨深情地望着我,坚定无比。

    “你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无论生活好与坏,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和她互相扶持,至死不分吗?”罗德里格神父问我。

    我望着面前的妻子,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是教徒,但我尊敬宗教,然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几句话更象是一个玩笑,它太简单了,无法描述人类几千年来为生存而付出的奋斗。

    象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罗德里格神父温和地道:“我的孩子,或许你觉得它很简单,但很多人都做不到。这是上帝对人类的希望,我们都在为之而奋斗,你说是吗?”

    “谢谢你,我的神父。”我尴尬了一下,又道:“我愿意。”

    罗德里格神父微微一笑,道:“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小雨脸色晕红,含羞带喜,低低地看着我。我缓缓地向她靠近,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轻轻地拥吻了我的妻子。双唇接触的一刹,小雨娇躯巨颤,有眼泪流到了我们唇间,滚热。

    我太幸福了!前前后后折腾五年了,但有了这一刻,我值了!

    在临时新房里,我们深情地对望着,一下一下亲吻着,我们还没有做爱,因为我们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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