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净的蓝色丝绸长裙,深灰色呢子及裸大衣,一头秀丽长发悉数用发网固定,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纤细得仿佛经受不住再多重量一般。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饰品,只有颈间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越发衬得她清丽典雅。
这是一个非常擅长装扮自己的女人,这种擅长,并不仅仅在于将自己打扮得更加美丽,更加迷人,而是在于她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进行某种装扮能够更加便于达到自己的目的!
赫蒂微笑着迎接了萨琳娜夫人的来访,热情而不失分寸地与她寒暄,为她沏茶,像是在对待任何一位稍有交情的长辈,既不失礼,又不亲近。
萨琳娜夫人的拜访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纯粹是闲扯,闲扯,再闲扯,说得差不多了,她便主动起身告辞,留下一堆同样也是价值与分量均是恰到好处的礼物……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登门拜访一类的事情倒是没有继续发生,但是,各种各样的礼物却是天天出现在小别墅之外,上至维多利亚、弗兰克等人,下至贝蒂这样的客人,没有漏下任何一个人,而且,选定的礼物也几乎是为他们每个人量身定作的一般,正中各人的喜好。
一次又一次,皆是如此……
赫蒂看着摊放一桌的小礼物,从围巾、香水到手帕、书籍、把玩的小件雕刻藏品,各种各样,皆是以萨琳娜夫人的名义送来的礼物——赫蒂相信,在弗兰克或是其他人那里,各有这样的一堆礼物。
这样的送礼行动如果只出现一两次,那倒可以理解为萨琳娜夫人想为之前的失礼言行道歉,出现三五次,可以理解为亚瑟王子想要拉近彼此感情,但是,如此反复地重复又重复,而且,每一次送的礼物又都是各人所喜爱的——至少是不讨厌的。
那么,这单纯只是想要道歉或表示亲近吗?
不,在赫蒂的感觉中,这样的行为还带着一种隐约的威胁——看吧,你们的爱好我都知道,那么,我自然知道其它一些更多的情报!
按了按额角,赫蒂将这堆礼物扫进阐开的抽屉,再将抽屉用力一推——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她抽出一张信纸,快速写上些内容,再折成几折,将纸的一角凑到壁炉前,点燃它,眼看着它在空中迅速燃烧,化为黑灰……
……
几乎在信纸燃烧的同一时刻,远在比特伦萨,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塞缪尔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光,他吓了一跳,向后轻轻推了推椅子,而后淡定地看着那抹有如燃烧中的火光一般的红光在空中迅速扩展开来,从左下角开始向右侧和上方延伸——红光“经过”的地方显露出一张白色的信纸,随着信纸逐渐向上“生长”,纸上的文字也清晰呈现再来。
整个过程像是纸页燃烧过程的逆反过程,显得如此奇妙而有趣。
“信纸”在红光中呈现,白色的“纸”沿被通红的火光包围,仿佛随时会因燃烧而毁灭一般。
塞缪尔伸手轻触——毫不意外地,指间从“纸”面穿透过去。
显然,这是一个特殊的传迅方式,而并不能将信纸从遥远的北方传递过来。
塞缪尔轻轻搓了搓拇指、食指以及中指,与此同时,专注看着信纸上传递的内容。
一条又一条,罗列得十分清晰,字迹飞扬,显示出赫蒂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不过,个别字眼的线条比较粗,显然是有特意突出的意味。
塞缪尔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等他看第三遍,空中的“信件”便“噗”得一下,消失于无形。
“这可真是传递秘密消息的好方法啊,连点痕迹都不留下,”塞缪尔嘀咕了一声,略略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点浅淡的笑容,口中的喃喃自语却换了一个名字——亚瑟-奥尔塔科什……
传完消息的第二天,赫蒂一觉睡到大天亮,错过了早餐时间,不过,她却并不在意,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后,才起身洗漱,换了衣物走到餐厅,捉了几片面包,一边吃着,快步走到一楼起居室——早晨时间,大家如果没有出门计划的话,大多都会在这里消磨时光。
一进门,赫蒂便左右扫望,然后问道:“今天还有没有送礼过来?”
维尔莉特从书中抬头,看到赫蒂边走边吃面包片的模样,不赞同地摇摇头,说道:“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平静。”
赫蒂闻言,点了点头,在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躺椅上坐了下来,又理了理盖毯,满意道:“希望今天一整天以及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继续如此平静。”
大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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