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已眼含泪光,那点钞票在一点一点拉近,最后贴在她跟前,她目不转睛,瞪成斗鸡眼,手被周逍握起,钞票被放上来。
她的手松松地攒成拳,不拿却又不推开,周逍说:“我下班的时候才知道你跟火箭他们借过钱,既然能跟火箭他们开口,怎么就不肯跟我开口,嗯?”
方已抽了抽手,嘟囔出两个字,周逍听不清:“你说什么?”
方已硬气道:“尊严!”
周逍一愣,笑得胸膛起伏,硬是将钱塞她手里:“只是借你应急,没说不用你还,什么时候手头松了,什么时候还,分期还钱也行。”
天上不会掉馅饼,方已又不蠢,她揪紧这叠钞票,说:“我不会要你的钱,你拿回去。”
周逍低头看她手,嘴上说不要,动作却如此诚实,他忍住笑意问:“你的尊严只针对我?这么说,我在你心里地位不一样,真荣幸。”
“激将法也不管用,不要就是不要。”
方已又揪了揪钞票,咬咬牙,把它们全往周逍手里塞,周逍手大,直接将她的手握住,“你把你家人联系方式给我。”
方已不解:“啊?”
“你饿死在这里,难道让我给你收尸?快给我!”
气氛僵硬,周逍笫一次碰上送钱给人反被拒绝的情况,两人从站到坐,中间隔着百张钞票,最后周逍看向货架,零零散散只剩几包东西,他咬牙指着货架:“那些东西我买了。”
方已扭头看货架,震惊道:“你用卫生巾?”
周逍黑着脸:“给我妈!”
方已先前自怨自艾的情绪一扫而空,她问:“阿姨还有?”
周逍面色不善:“你可以适当闭嘴,卖不卖?”
方已立刻拾起仅剩的三包卫生巾,向周逍说明:“一包夜用一包日用,还有一包是迷你巾。”
周逍僵硬地抱着这三包:“不用告诉我!”
方已笑眯眯:“要的要的。”
三包卫生巾不值一百元,周逍这次跟她算清楚:“那瓶大蒜呢?拿来!”
方已抱着醋大蒜,有些不甘心,周逍直接把瓶抽走,冷笑着扔下一百元。回到家中,他把醋大蒜扔进垃圾筐,过五分钟打电话给方已:“下来吃饭。”
方已对着崭新的一百元左看右看,看完小心翼翼放进钱包,想了想,她去厨房煎了两只荷包蛋,煎完又有些迟疑,周逍又打电话来催促,方已说:“马上下来。”没时间细想,她立刻端碗下楼。
周逍盛出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瞄一眼方已带来的荷包蛋,说:“想吃一只荷包蛋还真不容易。”
方已讪笑:“吃吧吃吧。”
方已吃得专心致志,周逍一心二用,视线始终在她脸上徘徊,时不时替她夹菜,不动声色把椅子挪到她近处,方已要去剥螃蟹时,周逍把她手打开,说:“我来。”
方已脸微红,等待片刻,周逍将剥好的螃蟹放到她手边,说:“这次怎么肯下来吃饭?”
方已沉默,等脸上红潮褪去,她才说:“卖卫生巾的售后服务。”
周逍动作一僵,嗤笑:“嘴硬。”
方已吃完饭就想离开,周逍却逼她去洗碗:“这才是售后服务,白吃一顿就想走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方已忿忿,刚才莫名的一点小情绪顷刻消失殆尽,她瞬间恢复如常,洗碗时“乒呤乓啷”,周逍喝着饮料靠在水池边,愉悦地欣赏她被他折磨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放下饮料,握住方已浸在水里的手,低声道:“行了,我来,你帮我去喂小雀。”
方已今晚的心情起起伏伏,脸色也一变再变,等喂完凶残的“小雀”,周逍竟然还要送她上楼,方已忍无可忍:“停下,回去!”
楼梯上漆黑一片,静默半晌,方已才听见周逍的声音传来,低低沉沉:“那晚安,明天见。”
回到家中,方已抓狂,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划着手机想找大方聊天,谁知却不小心拨通了周逍的电话,她立刻慌慌张张挂断。楼下周逍听见手机铃声响一下就断,走去一看,竟然是方已打来,他不由自主勾唇,电话回拨过去,方已却立刻挂断,周逍按耐不住,直接跑上楼去敲方已卧室。
方已躺在床上吓一跳,慌忙穿上胸衣,喊:“来了来了!”
周逍不停拍打:“快点!”
方已蓬头垢面躲在门背后:“你三更半夜搞什么!”
“开门!”
方已说:“不开,有事就这样说。”
“你刚才打我电话。”
“我不小心摁错!”
周逍一滞,又说:“我回拨给你,为什么挂断?”
“我要睡觉。”
周逍来气:“方已,开门!”
方已抵住门:“三更半夜给你开门,你当我傻?”
周逍被她那一秒就挂的电话撩拨地蠢蠢欲动,转头却又碰一鼻子灰,咬牙切齿回到楼下,连灌三杯冰水,越想越不甘,睡觉时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梦中方已穿着粉色背心裙,蹲在院中喂鸡,他剥下她的肩带。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周逍口干舌燥,对着天花板干躺许久。
方已也没睡好,顶着黑眼圈又去一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