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96章(1/2)

    确定是喜脉之后,叶浔就鲜少出门了。这一点,裴奕兴许管不住她,太夫人却管得住,对她发话了,要好生养胎。

    太夫人虽然感觉得出,叶浔待人处事比以往柔和了一些,到底是不知红姑事情的原委。既然不能确定她是从骨子里不想惹事非,也就有着些许担心。她首要之事便是去了趟宫里,以叶浔需要养胎为由,胎象安稳之后才能去给皇后请安,免去了初一十五一站大半晌的辛劳。

    叶浔自己也知道,理当有个安心养胎的样子,太夫人说什么都说好。

    她并没明显害喜的症状,内宅、外院的事情就还打理着。只是,除去每天上午到正厅示下,其余时间都要留在房里:太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花园的竹林里还没完工,是不能去的,怕工匠没个轻重的声响震到胎儿。

    而内宅其余的院落都闲置着,没什么出奇的景致,让叶浔转悠,她都没那份兴致。

    况且,叶浔看得出,太夫人是自心底恨不得她在床上躺过头三个月才踏实,平时自然要自觉地减少走出院门的情形。婆婆一心娇惯她,她要是处处作对,那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她只是有点儿可惜自己亲手侍弄的几盆盆景,生产之前,怕是都不能踏入花房,只能让太夫人代为照顾了。

    在房里倒也不是无事可做。

    叶浔时常留在作为厢房的小书房里消磨时间,百~万\小!说、画画,摆一盘棋,自己和自己博弈。

    但是比之以往,到底是凭空多了一大把闲暇的时间,只这几样事,不足以长久的消磨时间。

    于是,她开始整理手中繁多的书籍,指点着竹苓等几个大丫鬟帮自己分门别类,小书架换成了占据正面墙壁的檀木大书架,书籍按照次序归置到上面。

    随后,又开始给外祖父、柳之南和江宜室着手拟出药膳食谱。

    外祖父好说,老人家是她的师傅,自己平时就会注意保养,只需将单子交给专门打理他膳食的人即可。

    柳之南自从上次受伤,看起来复原了,终究是伤了元气,需得好生调养。药膳种类不同,有的需要每日食用,有的需要每隔三五天服用一次,她又不是时时处处记挂这些的人,叶浔除了给她拟出一份调养的食谱,还要详细地告诉她哪些食物是与开出的药膳相克的,平日不要食用。

    至于江宜室,叶浔只需将以前的膳食单子再细致一些。

    写完这些,她想了想,让半夏帮自己抄写下来,平日里食用或以前做过的药膳的药理、做法、配料,想起哪样就都记录下来,留待日后分门别类。

    江宜室每隔三五日就过来一趟,是怕叶浔闷,来做伴说说话。听竹苓、半夏说叶浔还是闲不住,她莞尔一笑,“不论怎样,肯拘在房里已是不易。”

    看到两只猫还是喜欢围着叶浔打转儿,又担心,“你可别太纵着它们,更不可与它们嬉闹,尤其这只大猫,若是与你闹惯了,没个轻重的冲撞到你就不好了。”

    叶浔忍俊不禁,抬手抚着大猫肥肥的身形,“它是看人下菜碟,和它投缘的人,说什么它都听。”又和大猫嘀咕,“听到没有?你太肥了,都担心我被你砸到会怎样。”

    大猫无辜地喵一声轻叫,继续舔着毛茸茸的爪子洗脸。

    江宜室看的直笑,又问起太夫人:“听说这阵子常有客登门?”

    “是啊。”叶浔很欣慰地笑,“大舅母来得比较勤,应该是觉得和太夫人越来越投缘吧。每每过来,顺便替外祖母叮嘱我一番。”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江宜室掐了掐叶浔的脸颊,“我姑姑是两样并重吧?偏说成什么顺便叮嘱你。”提到江氏,姑嫂两个是各论各的。

    叶浔笑着歪在大迎枕上,“就是这个样子了,怎么办吧?”又说起别的事,“听大舅母那意思,是要给三个表哥从速定下亲事?”知道结果,还是愿意说说。

    江宜室笑着点头,“是啊,三个人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家了。这倒不需担心,柳家的门第,多少人上赶着,估摸着今年冬天,两个年长的就能成亲了。”

    “成亲好啊。”叶浔笑道,“日后大表哥就能去军中谋个差事,下面几个踏踏实实等着考取功名就行了。”说起这些,就想到了江宜室的妹妹,“宜家呢?亲事也该定下了吧?”算算年纪,江宜家也及笄了。

    “你的耳报神倒是灵。”江宜室笑着点头,“是我爹的故交之子,前几日说定了亲事,明年再谈婚期。”又叹气,“她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我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到心里去,但愿日后别吃苦才好。”

    叶浔无话可说,便只是笑了笑。她与江宜家只是泛泛之交,回想前世,竟想不起与这人有关的事,暗自奇怪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过的——她好像是把自己封锁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走进那个圈子的人,她就不能予以哪怕一点点关注。也是奇了。

    “不说那丫头了。”江宜室岔开话题,“赵氏那边的人可来过你这儿?”

    叶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江宜室说的事叶世淇的妻子,“没有啊。认亲那日我都没去,全没必要走动啊。”

    江宜室笑道:“那就是有人点拨过她了。”

    叶浔细问了问,才明白由来:

    前两日,赵氏命贴身丫鬟去了江宜室那里一趟,为的就是认亲当日的事。那丫鬟说:“认亲那日,您与大姑奶奶都没露面,侯爷和大爷更是不曾前去。我家奶奶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无意间得罪过人却不自知,又瞧着国公夫人郁郁寡欢,便想请您和大姑奶奶明日去府上坐坐,一起吃顿饭。”

    江宜室说起来就啼笑皆非的,“我只说了句知道了,便将人打发回去了。原本以为那边还会有人来你这儿的。”

    叶浔失笑,“那就是二婶或是世淇敲打过她了。”

    “应该是这样吧。”江宜室道,“日后再有这种事,我就直接让传话的人去找二婶细说原委。”

    “嗯。我看可行。”

    江宜室只是不明白赵氏这类人是怎么想的,“她嫁进去之前,不论家产动没动吧,分家已是不争的事实,她怎么还有心思与我们走动呢?”

    “她怎么能不想与我们走动呢?尤其是我哥。”叶浔道,“锦衣卫里的四品指挥佥事,在很多人眼里,比二品三品的朝廷大员还有分量。她也有她的不得已吧,说不定就是赵家的人要她与你们勤走动。不然正常的新媳妇,认亲那日你都没去,她生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低头去请你。”

    “说的也是。”江宜室想到自己刚嫁进叶家的时候,深有同感,“我做新媳妇那会儿,我爹娘一味的让我多去柳家走动——和我姑姑再亲,我姑姑也是人家的媳妇,而我与你哥哥成亲之后,情形就又不同了,他们就总要我把外孙媳妇的身份好好儿地利用起来。后来见我不争气,就又絮叨着让我劝你哥哥上进务正业……唉……”她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苦笑,“赵氏如今恐怕也是如此,就算她家里不看重你哥哥锦衣卫的身份,也想利用他做跳板,与外祖父搭上关系。哪个女子都有自己的难处。”

    叶浔不知如何宽慰,抓了两块窝丝糖,一块给江宜室,一块送到自己嘴里。

    江宜室无意识地伸手接过,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浔,“阿浔,你现在肯为别人设身处地的考虑了——便是不大亲近的人,你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