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柳之南说着自己的看法:“宜春侯肯定是对你一见倾心了,这人倒也不错,样貌虽不及裴表哥,却也是一表人才。祖母说裴表哥迟早会出人头地,可到底还是要等一段时间。宜春侯就不同了,现在就有爵位,年纪轻轻就要做官,只要不出大的岔子,定能大展宏图……”
叶浔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不能安静一会儿么?”
“我选表姐夫呢,不许管我。”柳之南笑着打开叶浔的手,一本正经地表态,“我从小到大就看你不顺眼,只要有你在,我就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你赶紧嫁人离我远一些吧。真的,有时候看到你就气不打一处来。”
分明是很伤人的话,叶浔硬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笑盈盈地道:“你别整日里嫁人嫁人的行不行?”
“我也不想总絮叨这个,你倒是快些选一个啊。说吧,是裴表哥还是宜春侯?告诉我,我再去跟祖母递个话,你尽快定亲,回家去待嫁,把地方给我腾出来。”
叶浔揉着柳之南的脸,“那些是长辈的事,你别自说自话。”又正色警告,“日后不可自作主张,记住没有?”柳之南撮合她与裴奕也就罢了,若是好心办坏事地撮合她和宋清远,她可就惨了。
“记下了。”柳之南别转身,摸着自己的脸,“本来我就没你好看,你给我揉的走形了怎么办?”
叶浔忍俊不禁,拿这个活宝没办法。随即,想起了前世的柳之南。
她出嫁后,柳之南在柳府住了一年。似是因着一个已成婚,一个还待字闺中,交谈越来越少,相见不过寒暄两句。
随后,柳之南有了离经叛道的行径——如何也不要定亲出嫁,为让长辈死心,不惜刺伤自己以示心意已决。长辈们都是开明之人,遂不再勉强,做了两手准备:一面等着她改变心意,一面教她做生意、置办产业。
叶浔对此唯有羡慕、钦佩。有些女子出嫁,是步入深渊,还不如在娘家度过一生。在她最后的记忆中,柳之南都没定亲,手里的生意倒是打理的红红火火。
只是一直不明白因何而起。
纷杂的回忆伴着柳之南的絮叨,马车到了喧哗长街中生意兴隆的香露铺子,叶浔取过帷帽戴上,与柳之南一起下车,走进铺子。
几种价格昂贵的香露,气味或是与名花极其相似,或是别出心裁的清新、馥郁,两个人各选了两瓶。
外院一名管事得了吩咐随行,帮两人付账。
柳之南听得几瓶香露竟价值二百余两,不由咂舌,出门后道:“开这种铺子简直比拦路抢劫还划算。不行不行,我得让祖母也开个香露铺子,分他们一杯羹。”
叶浔笑道:“祖母定是不肯的,不过你这主意不错,平日里不妨让祖母教你调配香露香料,来日你自己开铺子。”
柳之南双眼一亮,“嗳,这主意好!”又踌躇,“开铺子要很大一笔银子,谁肯给我?对了,你就有很多钱,姑姑当年的陪嫁以后都要给你的,到时候你接济我,好不好?”
这话也能跟婚事扯到一起……叶浔又气又笑,“你怎么跟我嫂嫂似的,真是万变不离其宗。”
“宜室姐本来就跟我很亲,我们俩要是坐在一起,能说上三天三夜。”
叶浔大乐。可不就是么,两个人性格不同,却是同样的絮叨,丁点小事都能说上大半晌。
两个人又去买了些小物件儿,近正午才回到柳府。没想到,彭氏与宋太夫人、宋清远还没走,两女子赖在柳夫人的房里,宋清远去了莳玉阁。
叶浔与柳之南少不得进门见礼。叶浔在柳府总是笑语盈盈,乖顺听话,此刻却一反常态,面无笑意,神色冷淡。
柳夫人有些意外,却不动声色。
宋太夫人对叶浔印象更差。的确是万中挑一的姿容,可这样的心高气傲,谁受得了?若把她娶进家,做婆婆的还想有好日子过?
彭氏面上笑着,心里已气得半死。这个死丫头怎么处处与她作对?让宋太夫人看到叶家大小姐是这做派,婚事不泡汤才怪。可这婚事决不能作罢,叶鹏程想破了头,衡量着能帮他重返官场的,只有少年得志的宜春侯。可要宜春侯肯在来日帮衬,必须先结亲。若非家中只一个叶浔能尽快成亲,他们才不肯便宜这死丫头。可她呢?竟是这般的不知好歹。
彭氏强压下火气,想到了宋清远见到叶浔时那痴缠火热的目光,心又定了下来。只要宋清远认准了叶浔,事情就成了一半。宋太夫人反对、叶浔不愿意,都没用。
叶浔没落座,说有些不舒服,先下去歇息了。
直觉告诉柳夫人,外孙女是连宋太夫人一并反感的,定然事出有因,也就纵容地笑着点头。
柳之南却是个爱看热闹的,笑着陪坐在一旁。
柳夫人对叶浔的纵容,让宋太夫人彻底断了与叶家结亲的念头,当即起身道辞。
作为主人,柳夫人自是出言挽留。
宋太夫人脸上已没了笑容,执意要走,更吩咐随身丫鬟去找宋清远。
柳夫人见宋太夫人是个不上道的,索性道:“我命人去知会宜春侯,让他直接去垂花门。”随后吩咐丫鬟,“送客。”
客人没个样子,主人一丝颜面也不给,彭氏险些急得跳脚,情急之下也起身告辞,想着在路上周旋一番。
柳夫人却道:“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彭氏只得称是。
宋太夫人气冲冲地走了。
柳夫人开门见山:“你带这对母子过来,用意不言自明。只是,阿浔的婚事你就别操心了,柳家自有主张。”目光轻描淡写的落在柳氏脸上,语声愈发和煦,“此外,你与叶鹏程选个日子,一道前来磕头赔罪,给我们个说法。不肯认错的话,休想在京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