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吓得一哆嗦,慌忙跪倒在地,惶惑不安地道:“儿媳若是做错了事,娘只管训诫,只求您别动怒,免得伤了身子骨。”
叶夫人不予理会,只说叶浔的事:“府里内外的事,如今都由你打理着,你给阿浔找的都是什么随从?还没出事呢,他们就一窝蜂地跑了回来,四处嚷嚷阿浔出事被人劫走了。找齐这么一群没出息的东西,也真难为你了。”
彭氏唯唯诺诺:“是,此事的确是儿媳眼力不济。稍后我就严惩这些人。”
“不必了,我已将人发落到庄子上去了。”叶夫人继续算账,“阿浔被人拦在半路的事,与你可有关系?”
“没有!”彭氏急切地辩解道,“此事儿媳并不知情,也不知阿浔怎的招惹了闲杂人等……”
竹苓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彭氏的话:“夫人,奴婢当时也在场,听那些人说他家少爷在府中见过大小姐。”
彭氏转头瞪着竹苓。
竹苓神色无辜地笑了笑,点到为止,也不再说什么。大小姐交待过了,适时地丢出这句话就够了。
叶夫人将竹苓的话听到了心里,目光愈发冰冷,“前些日子你将那些个无才无貌的闲人带到府中,一再让阿浔过去相见,安的什么心?如今出了这种腌臜事,你怎么解释?居然敢跟我说是阿浔招惹了外人?这也是为人|母的能说出的话?你当我们叶家的儿女也如那些个门风不正品行下作的东西么!”
后一句话就说得很重了。只要彭氏愿意,就可认定叶夫人是在委婉地责骂她。当年彭氏进门,叶夫人对儿子是恨铁不成钢,对彭氏的品行也无法认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叶鹏程固然是荒唐可恨,彭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彭氏有个样子,怎么可能在原配孝期未过时就答应嫁进来。
彭氏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不敢吭声。只要搭话,陈年旧账就会被翻出来,婆婆正在气头上,保不齐就说出更难听的话。
叶夫人也懒得与彭氏多说,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你也是做婆婆的人了,日后就将家事交给宜室打理。该放手时就放手,霸着掌家的权利不放,算是怎么回事?”
彭氏一副特别冤枉的样子,楚楚可怜地看向叶夫人,“娘,并非我不愿让宜室掌家,是她说自己年轻不懂事……”
“她的确是年轻不懂事,而且不争气,嫁了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些你就别费心了,我会提点她。”叶夫人不耐地摆一摆手,“你回房去思过,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不得再见彭家的人,你那些个似是而非的亲戚,也不要再来往了。”
彭氏险些瘫坐到地上,脑子飞快地转着,轻声问道:“儿媳这几日正张罗着纳妾的事,这种事,不好交给宜室打理吧?要么我去商量大爷,让他缓一缓?”
代晴的事,叶夫人也听说了一二,彭氏不提还好,一提就恼火起来,语气不善地道:“不过是小事,宜室能办妥。退下。”之后也不再看彭氏,转头吩咐竹苓,“将大奶奶唤来,我交待她几句。”
竹苓称是而去。
江宜室前来光霁堂的路上,听竹苓说了原委。先是气彭氏将一帮闲杂人等带进府中,害得叶浔险些落难,之后听说自己要代替彭氏持家,完全懵了,不知道这是天上掉的馅儿饼还是能把她砸晕的大石头。站在叶夫人面前的时候,一副梦游的表情。
叶夫人哭笑不得,却并不介意,铁了心赶鸭子上架,孙媳妇干不了也得干,干不好也无妨,怎么也比彭氏败坏门风来得划算。她将身边得力的两名大丫鬟、两名管事妈妈交给江宜室使唤,直言道:“有什么事,你不知道怎么做的话,就让她们帮你决定。先这么过一段,日后你就算照猫画虎,也能应付内宅这些琐事。”
江宜室总算松了口气。有祖母撑腰就好,不然她肯定要吃尽苦头,少不得按倒葫芦起了瓢,不被婆婆的心腹拿捏得找不着北才怪。
彭氏回到正房,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等待她的好消息的叶浣。她扯扯嘴角,想笑,却掉了泪。
叶浣慌了,“娘,您这是怎么了?”
彭氏此刻已不知道该怨谁了,抹着眼泪,把经过说了,末了道:“往后我的日子可怎么过?万一娘家那边不知道轻重把我招出来,你祖父祖母不让你爹休妻才怪。”
叶浣拿了帕子给彭氏拭泪,分析道:“不会的,那边的人不会那么傻。只要他们抵死不认,就算是拦路的人招供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