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面容,话到口边又缩了回去。
如此两三日,肖涵却再也没有露面过,这三日钟怡从日出坐到日落,看着云卷云舒、雾聚雾散,甚至一天不说一句话,高崖上无旁人往来,甚至连飞鸟都极少见到,她觉得仿佛自己已被这个世界遗弃,游魂一般地走到高崖尽头的松树旁,见松树遒劲,枝繁叶茂,心想:“这几株树也不知在此生长几百年、几千年了,今日却叫我有幸见到。”往前又走几步,已到了崖边,眼见崖下云封雾锁、深不见底,若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不自禁地感到害怕,忙又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念头却又涌上心头,“如果这一生我就这样痛苦地过着,那么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从这上面跳下去,一了百了,从此再无烦恼,阴世里说不定还能见到父亲母亲。”
她这样想着不禁又往前走了两步,一只脚踩到悬崖最前面的一块石头上,整个人立于风中摇摇欲坠,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硬着头皮去看脚下,心中既觉得活着毫无趣味,可若真从这上面跳下去,却又没有勇气,正在百般纠结之际,忽然身后一人道:“你在做什么?”
钟怡一惊,疾回头去看,猛地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悬崖下摔入,她惊叫出声,片刻间身子已落下数丈,眼见崖上一人探出头来,但早已瞧不清面容,她脑中一片空白,身子极速往下坠落,忽然身下碰到一柔软之物,身子便停在了空中,她惊奇万分,还未缓过神来,身子竟又往上飘了起来,显然是身下那柔软之物托着她往上飞,她侧过头去,见身下一片鲜绿,还有纵横的经脉与文理,模样却像是一片树叶的一角。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她什么都不及细想,身子便已被那柔软之物又托回了崖上,她看见崖上站着一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袭蓝色长衫,容貌却甚是瘦削苍白,那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色又是诧异又是惊奇。
钟怡躺在那柔软的东西上,也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二人对视片刻,钟怡忽然缓过神来,忙爬起身,才看见脚下果然是一片巨大的树叶,那树叶比她身子还长,经脉似手臂般粗细,形状却是一片柳叶,她从柳叶上下来,那柳叶晃了晃,忽然缩小,嗤一声飞到那男子头上,竟插入了他的发髻中,变成了一个柳叶状的发簪。
“你为什么要跳崖?”那男子忽然开口道。
钟怡一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想自己本没勇气寻死的,就是因为你忽然在身后说话,才吓得自己摔下悬崖的。
“你不是我们东灵阁的弟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钟怡默然不语。
那男子又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寻死?”见她依旧不言语,心下更是好奇,走到钟怡面前,忽然伸出右手在她耳边弹了一个响指。
钟怡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两步。
那男子又道:“你能听到声音么?你是不是聋子?”
钟怡闪过一丝怒意,心下道:“你才是聋子呢!”回身便走,她以为那男子会追上来再问她些事情,哪知直到她进了屋里,也再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