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侧过身,朝院门处丢了个眼神,院门外的胡枢马上会意,命人搬来桌椅,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再招手叫来晋国府的幕僚,命他暗中做下笔录。
此时的白俊茂双眼赤红,沉浸在对夔国府的无边恨意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小动作,只自顾自地朝下说:“一年多前,夔国府派人找到我,让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在蓟州开果子行,做他们指定的梅花脯。他们答应我,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好,就让我进夔国府,给夔国公夫人当儿子。当年我没能进夔国府,一直是心中遗憾,这次听说又有机会,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我接下这件事后,仔细一琢磨,发现这是个绝妙的机会,完全可以实现一箭多雕,因为沈家也做果子行的生意。更妙的是,沈家在武昌府的果子行,居然是沈二老爷掌管的,他那个人,心眼不少,但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轻轻松松让他栽了一次,他为了还清欠我的债务,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沈家老太太劝动了沈大老爷,与姚氏和离了。我等了姚氏这么多年,终于娶到了她,愈发觉得夔国府交给我的这件差事,真是好极了。”
原来沈大老爷跟姚氏和离,是因为沈二老爷欠了白俊茂的债务,怪不得在沈家无人提起此事,大概是因为沈二老爷自己心里有鬼,所以勒令下面的人不许多谈吧?沈依依默不作声地想着,对白俊茂和姚氏生不出半分同情来。
白俊茂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夔国府供出来了,仍在继续说着:“我不知道夔国府让我做的梅花脯究竟是什么功效,我曾以为有毒,偷偷给猫狗吃过,但并没有发现有毒性,所以一直很困惑,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但有一点我很肯定,梅花脯的事儿,肯定有猫腻,不然夔国府凭什么敢以此对付晋国府?我一直痛恨沈家当年拆散了我和姚氏,心想这是个拖沈家下水的好时机,这才选定了沈家武昌果子行。”
沈依依大概地听明白了,问了他几个问题:“你主要负责做梅花脯,并将其销售给沈家果子行?可你凭什么肯定这一批梅花脯一定能卖到晋国府?”
“那是夔国府安排的。”白俊茂道,“我私下让人探查过,应该是夔国府在晋国府安插了内奸,怂恿夔国公上沈家果子行来采买梅花脯。”
晋国府的确出了内奸,就是晋国公养在外面的小妾,两下倒是对上了。沈依依暗自点头,又问白俊茂:“等这件事上报到大理寺,你可愿作为人证,把刚才所述的事再讲一遍?”
白俊茂一想到当年拆散他和姚氏的人不是沈聚鑫,而是夔国府,心中恨意滔天,毫不犹豫地磨着牙道:“横竖都是要掉脑袋,别说大理寺,就是到了太后娘娘面前,我也是要把夔国府供出来的!”
沈依依担心白俊茂出尔反尔,出言安抚他:“如若证据成立,你由主犯变成了从犯,又戴罪立了功,说不准还能从轻发落呢。”
白俊茂看到了希望,顿时就想起了有孕在身的姚氏,他和姚氏的骨肉还没出世呢,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