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掐了他一把,道:“你先让我下不了床再说吧!”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轻轻拨开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亲了亲她的脸:“记得要吃避子药丸,我让沙姜连夜去取。”
沈依依未置可否,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蔡礼将手探下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上次没用完的药膏,就搁在咱们房的柜子里,我让沙姜一并取来吧,反正他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沈依依捏了捏他的胳膊,算是作了回答。
蔡礼取笑她道:“还能下床吗?怎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向不着调的沈依依,这次却没有抬杠,而是抱紧了他的腰,轻声地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蔡礼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没办法陪你过年了,我争取回来和你一起过花朝节,好不好?”
花朝节,那是来年二月的事情了,但沈依依还是仰起头来,对他露出了笑脸:“好,回来陪我过花朝节,你说话要算数,我等你。”
时间紧迫,蔡礼甚至来不及命人烧水,和她一起洗一洗了,只能抱了抱她,起身下床,穿衣披甲。
沈依依强撑着爬起来,学着帮他穿盔甲。蔡礼推开她的手,道:“你赶紧回床上躺着去,我自己来就行。”
沈依依坚持道:“你这一走,好久都见不着,还不许我多看一会儿?”
岂止好久都见不着,刀剑无眼,谁知道再见时,是不是阴阳两隔。这话他们俩都不敢讲出口,但却心知肚明。蔡礼满心愧疚,只得由着她去了。
沈依依把穿戴整齐的蔡礼送至门外,看着他翻身上马,趁着夜色,带着那数列兵士,朝着南边奔驰而去。
她两世为人,本以为看破一切,不会再有太深切的牵挂,但随着马蹄声渐远,心却好似被带走了一般,空空落落了。
扶留一身戎装,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唤道:“夫人!”
沈依依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还没走?”
“我负责断后,马上就走。”扶留嘿嘿地笑着,道,“夫人,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千万把小胡椒给我留着。”
小胡椒又不是什么物件,怎么给他留?沈依依瞪了他一眼,道:“把你们将军看好,把仗打好,少惦记我们家小胡椒。”
“夫人,什么你们家,咱们不是一家人么?”扶留还要再说,时间却不等人,他只得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央求沈依依,“夫人,帮我给小胡椒捎个话,我走得匆忙,来不及去跟她道别,叫她别生气。”
这孩子还不满十七岁呢,就要上战场去杀敌了,沈依依感慨着,冲他挥挥手:“你回来要是还不去提亲,我让将军打你棍子。”
“那您告诉小胡椒,等我回来,就去娶她!”扶留大声地喊着,夹紧马腹,带着另一列兵士,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