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费把劲。”
周宣道:“雀儿,你和小茴香进去吧,我去花萼相辉楼拜见姑母娘娘。”
秦雀便与小茴香入景旭宫,凤阿监、云阿监迎出,领着秦雀主仆二人径去清乐公主寝殿“储秀阁”。
芳茶见到小茴香很是欣喜,悄声问:“周郡公没有来吗?”
清乐公主已经在里面听到了,娇滴滴问:“是秦太医吗?”
宫娥褰帘,秦雀与小茴香进入寝殿,火墙暖壁,温暖如春,紫绡帐、画石床,美丽的清乐公主倚着七宝枕、盖着簇花绣衾,脸色白里透红,眼波秋水盈盈,不大象有病的样子。
清乐公主睁大了一双妙目,问:“宣表兄没来吗?宣表兄知道我有病也不来看我!”说到后面一句,泫然欲涕的样子,委屈极了。
秦雀是聪明女子,医术又高明,一看就明白了,清乐公主根本没病,是借此传个消息好让周宣来看望她,当即躬身道:“公主殿下,我夫君随我到了宫门外,却被宫卫所阻,不得而入,便往花萼相辉楼见皇后娘娘去了。”
清乐公主顿时眉花眼笑,掀开绣衾下床,命云阿监、芳茶侍候更衣,她要去见母后,秦雀也顾不得招呼了,这养在深宫中的娇公主何曾懂什么人情世故!
秦雀见清乐公主一袭紫貂袄裙,款式新异,心知这是周宣手笔,这穿在身材高挑的清乐公主身上,真是既妖娆又高贵,就连秦雀也不得不承认清乐公主这唐国第一美人名不虚传,但清乐公主装病把她这个太医令传进宫,一听周宣去了花萼楼相辉楼又急着要赶去,这太不把她这放在眼里了。
秦雀心里颇为不悦,心道:“我可是周宣的结发妻子呢!”
小茴香看着秦雀的脸色,便道:“公主,你不让我家小姐给你看完病后再去吗?”
清乐公主有点醒悟,笑道:“雀儿表嫂莫怪,我先前有几声咳嗽,现在好些了——雀儿表嫂还是给我搭下脉吧?”
既然公主要装装样子,秦雀自然要配合,搭三根手指在清乐公主左腕上,秀气的柳眉忽然一蹙,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雀儿表嫂,怎么了,难不成我真的有病?”清乐公主心下忐忑,她知道秦雀医术甚精。
秦雀不答话,示意清乐公主换一只手,察看她右手脉相,低眉垂睫,一副肃然的样子,清乐公主都不敢说话。
半晌,秦雀秀眉一扬,脸露微笑,轻声道:“不妨事,殿下体质甚好,厥阴伤寒已然痊愈,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急奔或者骑马,不要太劳累,若有不适立即传我为殿下诊视,不要劳烦其他医官。”
清乐公主急着去见周宣,说道:“多谢雀儿表嫂,那我送表嫂出宫吧。”
秦雀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清乐公主道:“那好吧——凤阿监,你代我送雀儿表嫂出宫,再遣一队金吾卫,不,让羽林卫送我表嫂回府。”
到了玉牒殿外,清乐公主便与秦雀作别,她带着几个人乘宫车经连接大兴宫的甬道往花萼相辉楼去了。
小茴香见秦雀盯着清乐公主的背影久久不挪步,便道:“雀儿小姐怎么了?公主殿下——”
秦雀忙道:“没什么,公主殿下的美影好美——我们这就出宫去吧。”
小茴香跟着秦雀向宫门而去,偷眼看秦雀,只见她秀眉微蹙,小茴香心道:“雀儿小姐定有心事,到底是什么事呢,应该与清乐公主有关。”
此时的周宣在白太监的陪同下前往上林苑西边的太液池畔马术场,小周后不在花萼相辉楼,一早就去马术场骑马了。
周宣来到他设计的这个马术场地,只见场地草叶上犹有夜降的繁霜,草坪有些枯黄,人工的挖掘浅溪流水淙淙,障碍矮墙坚立在那里,一匹大白马在场中驰骋,丝络金鞍,那姿态优雅的骑手戴着有前沿的帽子、雪白的束腰紧身衣、浅蓝色紧身马裤,骑着大马如疾风闪电,奔行极快,遇矮墙则飞纵八尺高、数丈远,骑术之精、姿态之美,让人叹为观止。
马是“照夜玉花骢”,马上骑手自然是酷爱骑马的小周后,小周后已经看到了周宣,犹自控马跑了两个圈,这才在周宣身前数丈处停下。
周宣赶紧施礼道:“臣侄特来向姑母娘娘问安,天寒地冻,姑母却还这般好兴致!”
小周后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周宣,她刚才骑着“照夜玉花骢”跑了十圈,差不多有三十多里,起先寒风刮面,甚是寒冷,但跑了几圈后,她开始身子发热,骑马要提臀夹腿,两手操纵缰绳也是费力气的,十圈下来,“照夜玉花骢”粗大鼻孔喷着白气,小周后也是全身热乎乎,两边脸颊透出妩媚嫣红,眼神清亮,气质动人,紧身马裤勾勒出腰、臀和大腿的曼妙曲线,哪里有半点中年女子的臃肿!
周宣低着头,见小周后半晌不说话,心中忐忑,跪着不敢起身。
小周后见周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说道:“起来吧,你这几日怎么都不来见姑母?对姑母心怀不满?”
周宣刚站起来,一惊之下又跪下道:“臣侄岂敢,臣侄未得姑母娘娘宣召,不敢入宫。”
小周后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不宣召你就不来了?若是一直不宣召你就一直不来?”说到这里,挥手让身边的力士、阿监离远点,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安坐国公府,等着要本宫亲自把公主给你送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