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胥摆了摆手,邱枫三人会意,各自退下做事。
墨玉近前,将近日案件做统筹回报。
待一番讲述完毕,柳胥端坐案牍,开始批阅文册。
劳力躬亲之事不少,三日之间,业已堆压了厚厚三摞。
案册上事,对官者来说,不过翻录而过,提笔著字,盖章实施罢了。
但对于案件所涉百姓,却是浇愁不眠,废寝夜忧。
这一点,柳胥从不敷衍。
故而近乎晚间,方才堪堪整理完毕。
命守卫泡杯茶水,柳胥休歇片刻,却叶羽通报进来。
“为何才回来?”柳胥发问。
“早便归来了,听守卫说,你一直在忙,便没来打搅。”
哦?
柳胥轻然一怔,愈发不明。
这时叶羽解释道:“业已如实通报陛下了。”
“明皇可曾吩咐什么话?”柳胥忙问。
“陛下正在下棋,内侍接过罪证,让我到监查阁合计罢,再做行动。”
“卫伦如何说的?”柳胥眉头微皱。
“他对抓捕方案并无异议,却言涉案人员太多,捕后各职空缺,势必会引发动荡,推迟了几日。”
“他的心思倒还不小!”柳胥喃喃轻吟。
“老大,真要推延吗?这等事情宜早不宜晚。”叶羽劝道。
“先放下吧,时间交由他们来定!”
叶羽微微发怔,心中不明,欲言又止。
柳胥径直问道:“你难道看不出,这卫伦已成了第二个左贤?”
“老大,你是说卫伦现在是明皇的人!?”叶羽突然惊问。
“那你以为,明皇今日下棋,是真的下棋?”柳胥道。
这般一说,叶羽霍然通悟。
“且回去罢!好吃好睡着,何时命令传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柳胥兴叹。
“是!”叶羽不再多说,抱拳退下。
夜色已深,喝罢茶水,柳胥动身回往府邸。
却走过怀安桥,一丫鬟毕现。
柳胥一怔,并不识此人。
一刻间,丫鬟近前,说道:“我家小姐请公子来住府一趟。”
“你家小姐?”柳胥施然疑惑。
“我家小姐说,只若你今夜到,以后喝茶都可以减去价码。”那丫鬟道。
“白锦!”柳胥心中吟念。
随之思忖片刻,衡量得失,开口道:“带路吧!”
小丫鬟不动声色,看了柳胥一眼,只埋头带路。
白锦的府邸并不在东城区,柳胥提墨锋跟随而来。
当到达时,天色业已深晚。
一条偌大的长街,各饭馆打烊,街道上零星点点,早已不剩几人。
唯白府对面,一栋酒楼还有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桌上放置一把剑,独坐窗前在饮烈酒。
柳胥提步,迈入白府,顺随引领,不过多时,来至一间闺阁。
那闺阁不大,其内灯火通亮。
丫鬟启门,送柳胥进入,却自己站到了门外。
进门来,见女子器妆齐备,珠帘内正走出一妙美人儿。
是以白锦不疑!
白锦一袭锦衣白裙,笑容和煦,款然蕴情,道:“梅公子里面请,锦儿备了薄酒佳肴,只待您来。”
柳胥不动神色,轻然落步,跟随入珠帘。
正见其内空间益加私密,妆镜首饰,一张玉床,皆入视线。
柳胥不以为意,只安然坐了下来。
白锦倒薄酒,红颜丹唇,语出娃娃声,风情道:“小女子曾有得罪,一杯水酒敬于公子,全心赔过。”
酒杯是以奉银所打,可试千毒,柳胥施然接过,一饮而尽。
待饮罢,柳胥开口说话,“白姑娘以话相邀,在下不敢推辞,今水酒已饮,有话直说无妨。”
白锦温情一嗔,贴身倒酒道:“公子怎这般薄情,锦儿这酒菜又不有毒,你先果腹再说,不好吗?”
女子声出纯粹,贴身而来,有体香扑鼻,白皙若玉般的项颈,尽落柳胥眼中。
不得不承认,童稚音的美人,另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既是如此,也罢!一日未进食,却也腹内饥空。”柳胥道。
下一刻,手执银筷,动作起来。
见柳胥神态,白锦盈盈一笑,立时小鸟依人,以胸贴来。
并执筷布菜,体贴入微。
吃的香了,也便再喝一杯水酒,柳胥对自己的酒量有定概,只饮三杯。
三杯过后,任白锦相劝,都不再喝。
待得酒菜半饱,白锦动情问道:“以公子看,锦儿可还值得怜爱。”
柳胥手上银筷一刻停滞,有些不明这话的意思,这才转目望来。
却不知何时,女子的锦色外套已经脱了。
本就不曾穿多少,外衫已脱,内部便显出了形迹。
柳胥放下长筷,道:“却也值得怜爱,因为跟错了人。”
白锦望向柳胥,意味难明。
片刻思量后,终引诱道:“锦儿自幼修过一套功法,只若锦儿愿意,锦儿的第一个男人可得我体内一半真元。”
此等诱惑太大,却柳胥依然原本神色,只问道:“是为了他?值得吗?”
白锦玩味说道:“值得!”
“这也是他安排的?”柳胥又问。
女子衣着暴露,神态无情,铿锵道:“只若你答应放他一命,锦儿今夜就是你的!不仅身体是你的,自今后,人也是你的。”
一语罢,两泪滚落,眼眸失魂。
“却我若不应呢?”柳胥反问。
白锦转眸一望,表情不明,她突然猜不透柳胥。
下一刻,柳胥道:“你只求我放过他!却他这数十年间,谋过那么多财;害过那么多命;你为何不求他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