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
此刻隐埋在官道树丛中,且他身侧还有六七人,以及一辆马车。
马车上驮的是茶箱。
平函谷内侧,柳胥嘴上衔一根青草,蛰伏在荆棘丛中,一脸轻松。
这场谋划,看似惊天,实则不难。
地利人和已掌手中,只待天时。
两个时辰后,日头偏西,发配队伍,姗姗驶来。
哒哒哒...
马蹄声儿响,不疾不徐。
天时归位,柳胥动身。
他握着一把狭长的银剑,只身一人出现在了平函谷前。
他只一人,拦于官道。
这一刻,官道宽阔,却尽在他的脚下。
盛春的风很大,吹起他的长发,白色的袍子在不止摇动。
他握剑的身姿,一派潇洒。
柳胥未裹面,堂而皇之,一步步走来。
有寒冷的杀气,随风传递。
桀桀桀...
最前方的马匹突然受吓,猛的扬蹄止住奔行。
掌马者骇然一惊,急忙巨力拉束手上的缰绳。
缰绳登时受力,马匹扬蹄,安然踏下。
此际马儿安稳,两眼上翻,鼻子连连打着颤音。
吁吁吁...
见前方的马儿停下,后方人立即收缰。
一时间,马落前蹄,队伍嘎然停止。
这一时节,他们方才见一男子迎面过来。
男子身着白衣,秉持长剑,步踏官道。
他很从容!
“你是什么人?竟敢拦我们的路!”最前方的一位官卫怒喝。
四野寂静,如火在烧,没有人回答。
下一刻,长风起,男子动。
风尘迷荡,他墨发飘零。
步子迈开犹若风雷,跃然而起,柳胥瞬间接近一人。
同一刻,平滑的剑扬起,他一剑削去。
说话的那人授首,人头滚落,血渐三尺。
一脚踏于马背,柳胥借力冲刺,接近另一人。
那人很弱,不过武士实力。
刹那间,长剑刺喉,毫无余情,第二人陨。
砰!
人已死,两目木讷,应声栽倒了下去。
无主的马儿受惊,猛的窜起,乱战伊始。
瞬刻间,所有的人都惊了。
因为眼前人太强,根本不法匹敌。
“元将军!给我打开!”囚木内,一男子震声喝道。
高喊者正是左钦。
这等杀伐,他自然知道眼下人不是为了救他。
因为左府灭门,天下还有谁人会来救他?
被唤以元将军的那人自然也明晓这一层,故而不做犹疑,立时一刀劈落。
他身处武师境界,蓄力一击,木囚如何不破开?
轰!
木囚破散,左钦挣脱,被官卫紧护了起来。
然就在这片息之间,地上又躺了三人。
白袍男子杀人,根本不眨眼。
所有人惊魂颤颤。
因为须臾间,柳胥又有动作。
他的剑,锋利至极,见血封喉。
此际,应声而起,长剑凌空,怒斩而下。
这一劈,是当作刀使。
剑下的两人,速度不及,立时惨死。
血流滚了一地。
但却并未止住杀伐。
柳胥长发飞扬,白袍胜雪,迎风追刺而去。
连喘息的时机都没有,剑已来至胸前。
接剑的官卫,是位武师。
却他没有一丁点的信心去接。
但是躲不开!
当那剑到,武师官卫一声怒喝,握刀阻去。
是以搏命抗争。
叮!
一声叮音陡然划破长空,长刀应声断裂。
噗哧!
狭长的剑,轻然穿透了官卫的胸膛。
那般无情;那般决绝。
登时有血溅射,柳胥别过头去,鲜红的血抛落地上。
他不想让血染了他的白衣。
抽回剑,扬起的发丝飘落,柳胥的眼中不含任何感情。
他太冷!
一人只出一剑,一剑必死一人。
即便是武师,也绝然没让他出第二剑。
柳胥转过身,与剩下的三人对望。
“梅青寒!”左钦看到,猛然一惊,没想到会是传颂中的斩龙少年。
柳胥收回幽寒目光,长剑指向最后两位官卫。
霎那间,长剑起,两式绝妙剑出。
他的身影犹若鬼魅,瞬间接近而又远离。
噗!噗!
血光划过眼际,犹若星陨般迅捷,两人瘫然,应声倒地。
有血汩汩在地上流淌。
这一场景,可怖至极!
四野寂静如厮。
九人九剑,下一刻,柳胥掣肘。
他要出第十剑。
意图明显。
“一剑你杀不了我。”左钦自知今日必死,却欲一剑杀他,绝无可能。
柳胥的肘,撤到最后位置,狭长的剑平起。
“山外山,楼外楼,桃花坞前三叩首。”柳胥的嘴中,突然有声,声音不大。
但却左贤能听到,连声调和语气都一样。
虽不一样的容;不一样的貌;却左钦知道,他必是他。
他还活着!
这一刻,他恍惚。
所以柳胥的剑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