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次生种了,”水月说,“在世界上半数能力者消失之前,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原生种的存在,等到察觉到能力者的消失是由于原生种的捕杀的时候,世界上的能力者已经寥寥无几了。可见,他们要不然根本没发现我们不是次生种,如果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的话,恐怕等到我们灭绝也发现不了;要不然他们毫不在乎我们是不是次生种,他们杀掉我们只是为了收集负熵。虽然两种假设相反,可是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就是我们必须死。”
天哪,我只是个大二物理系学生,将来的理想是还清家里蛋糕店的贷款,继承家业平静的走完一生而已。如果还有其他的奢望,也不过是偶尔可以去海外旅游,或者和琳姐交往。这种问题要让克拉克?肯特或者布鲁斯?韦恩去解决吧,我既不是氪星人也没有蝙蝠车,为什么我要和外星人战斗啊?
"有的时候也由不得人自己选择的,"水月说,“当初19a复活我的时候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只好这样活下去。”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地了解你的记忆移植,但这句话确实很有我的风格,现在是你身上百分之十的19a的人格在说话吗?
“而且,正如我说过的,你已经选择过一次了,这次只是重复你上次的选择,应该没那么困难吧。”
选择……选择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好像已经选择过一样。
一种微弱的既视感在脑海闪过。不过注意力马上被水月的话吸引走了。
“19a的能力是近乎绝对的防御和拥有大量的纳加。他的纳加量如此之多,以至于有人怀疑容量是不是无限。不过相应地,19a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为了能够战斗,他创造了我、小爱和冷玉。我们为他战斗,作为后援,19a在战斗中给我们提供纳加。”
听起来像航空母舰一样,真难想象战斗时是怎样一幅情景啊。
“真有创造能力者那种能力吗?”
“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后天习得的技术。以信息论做依据,19a也是经过很多次的试验才最终成功的。”
信息论吗,我可是一点也没有概念。
“当然,现在的你还没有接触到这种理论。所谓的能力,实际上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力者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如果不相信信息论的话,自然也不会有这种能力。”
为了化解我的疑惑,水月接着说:“你知道薛定谔猫佯谬吧,对于实验室里已经制作出的薛定谔猫这个事实,你是怎么看呢?”
薛定谔猫,一个看上去荒谬透顶的假想试验,竟然被科学家在纳米尺度上实现了。几个处于纠缠态的离子,如果没有观察者的参与,竟然会一直处于既不是“是”也不是“非”的混沌状态。也就是说,实验的结果是由观察者的参与所决定的。或者在某种意义上说,世界的样子是由观察者决定的。
虚妄、自我意识、缸中之脑……一些单词没来由地在脑中反复交织,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能力者也一样,如果连使用纳加的人都不相信自己可以使用能力,那么这种能力根本不可能存在。比如阿凤受限于她成长的时代,她就没法拥有信息操作的能力。对于她来说,纳加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东西。”
要说来,我只见过阿凤和天退一次。在上次在校园里那次战斗。
“所以啊,因为受限于世界观,她不能像我和小爱一样方便的移动。她可是阿维森那医生的孙女,怎么能相信纳加是负熵这种鬼话呢?”水月的话中带着一丝嘲讽。
阿维森纳医生?我记得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来的。
“那个名为中国之子的阿拉伯炼金术士啊。”
不可能!阿维森纳是公元八世纪的炼金术士,阿凤怎么可能是他的孙女?
“一般情况下,能力者是不老不死的。毕竟我们能够控制纳加,使身体一直维持年轻的状态。”
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竟然已经活了1000多年了,心中泛起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那么说,我也……”
“诶,只要不被原生种杀掉,你会也不老不死。虽然很难接受,不过你的家人、朋友都会老去然后死掉,最后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能力者自发地去寻找同类。在这个世界上和普通人的友谊和爱情至多只能持续几十年,阿凤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10个世纪,这些所谓的情感对她来说都是转瞬即逝吧。”
所以她的现在也是我的将来……吗?
“虽然现在的你不能切身体会到和家人生离死别然后自己孤身一人的感觉,以后也可能怨恨我们把你变成能力者让你不能死去,但是为了这些能力者,也为了地球这些生命,拜托了。”
即使你这么说了,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怎么能帮上你们。还有蛋糕店怎么办?
“这些问题都好办。如果你帮我们,银行的存贷款记录都可以更改。”水月微妙地笑着,“毕竟,我的能力是对信息的直接操作。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光银行按揭会一笔勾销,令堂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养老金。”
怪不得水杉爱说她不在乎乐透这种无聊的事情呢,原来他们能这么方便的弄到钱。
“一般而言,能力者不需要钱:吃饭睡觉对我们来说不是必需的,只是一种生理残留而已;又不会生病,也不需要交通工具。”
你们总得有地方住吧,房子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无主的房子到处都是,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那我的考试呢?老妈怎么办?
“没人会记得你的,从此19这个人会从世界上消失,像从来没出生过一样。”
今后我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从此这个世界与我无关。是这样吗。
“也不尽然。听说能力者们刚刚结束了所谓的‘千年战争’没有多少时间,接着就是这次使我们能力者近乎全灭的原生种战争。如果这次能成功把门关上的话,我们会闲上好一阵子了吧。到时候再恢复你家人关于你的记忆。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很快就能把门关上也说不定呢。”
但愿如此。
“好啦,如果决定了的话,那么我们走吧。明天开始专心的训练,既然门又要被打开,就让我们把它关上。”
出门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打工四年的店铺。职员室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破旧的沙发,还有昏暗的白炽灯。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明天妈妈一觉醒来,会毫不惊奇地看到自己银行上巨额的存款,也天经地义地认为自己的蛋糕店早在几年前就还清了贷款。当然,她也会忘了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像我从来没出生过。琳姐也不再记得曾经有个小她两岁的青梅竹马了。
再见了,大家。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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