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来。如此便避开这场杀戮,此等运气实在让人瞠目。
如果这会儿还在山下,必然要与凶手直接对上,若是猫妖还好,假打一场骗过薛昱应该不是很困难,若不是可就难办了。不出手显然不成,出手的话又难以把握轻重。一是怕万一出手过重把凶手挂掉,薛昱就没了复仇的理由。再者心存顾忌的情形下,也不适合与陌生对手拼斗,一个不巧阴沟里翻了船,可就糗大了。
还是躲在山上好,只等尘埃落定后,下去收拾残局就可以了。至于怜悯、不安之类的情绪,没有必要,学做人,但毕竟是妖,时刻记着身份才好。
想通了,理顺了,烦躁难耐的情绪渐渐稳下来,安心在院中静等天亮。
倒是屋子里的薛昱这会儿有些不大安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头,满脸冷汗在床榻上翻来滚去的折腾,一直到天色大亮才安静下来。
强忍着酸涩睁开血丝密布的眼睛,看到楚先生就站在床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让薛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病了?”
即使刻意压低,仍透出几分清朗,让人听着很舒服,只是声音的主人居然是楚君竹就太过意外了,让薛昱几疑身在梦中。
才醒过来的脑子本就有些迷糊,嗓子也干得厉害,再被这一惊,硬是支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修炼的功法要忌言,昨夜刚好破关,今后可以正常说话了。”
楚君竹细心的解释,薛昱也不知听懂没有,只会傻傻的点头。
“你收拾一下,然后到院子里去找我。”
知道薛昱需要一个接受惊讶的时间和空间,所以楚君竹先躲了出去,剩下薛昱一个人在屋子里回味昨夜的噩梦,以及刚刚的惊喜。
薛逸不喜欢溺爱孩子,征得楚君竹的同意后,山庄就只安排了两个负责饭食和打扫卫生的粗使下人,有意锻炼薛昱的自理能力。
这会儿看来效果还不错,楚君竹才到院子里没多一会儿,薛昱就整理好自己和屋子,跑了出来。
“先生!先生……”
少年心性,压不住事儿,晓得楚君竹不是真的哑吧,自是满心欢喜,想着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哦,做噩梦了,来,打套拳给我看看?”
见这么会儿功夫,薛昱就恢复了气色,楚君竹就晓得刚刚不是病发,只是因为做了噩梦脸色才那么难看。
山庄早上的空气好的不得了,初升的太阳明亮却不刺眼,正是锻炼的好时候,薛昱答应了一声便摆开架势,把父亲传授的拳术认认真真的习练一遍。
楚君竹背着手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心里边却不时的浮现昨夜那冲天的血杀之气。
因为格外用心,一套拳才打完,鼻尖就见了汗,随意拿衣袖擦了下,便凑到楚君竹身边,仰着一脸的期待。
晓得这是在等自己的称赞,楚君竹自然不会吝啬。
“不错,进步很大。”
得了夸奖的薛昱更加的兴奋,跑去院角处将打熬气力的石锁提了过来,鼓着劲儿连着做了七次平举,直到憋红了脸才放下。
“呼……呼……先生,你的功夫是什么样子的?”
薛昱从父亲那儿得知楚君竹有功夫在身,只是从未见过,所以很是好奇。
楚君竹也不推搪,上前两步俯身提起石锁,随意挥了两下,轻若无物。
“呐,看仔细喽!”
抬手一扬,石锁飞上半空,待落到眼前时,猛地一拳砸出,霎时间石屑纷飞。
呆立在侧的薛昱直接看傻了眼,虽然听父亲说过楚先生很厉害,但也未曾料想到居然厉害到如此程度。那石锁可是整块拿大青石凿刻而成的,沉重坚实,父子两代用了二三十年也没破损过一丁点儿,今儿个撞在楚君竹手上,不过随手一拳,就碎成了千百块儿,让薛昱如何不惊。
震惊之后便是惊喜,男孩子总是喜欢崇拜强者,所以薛昱习练父亲传授的功夫总是特别用心,当他发现楚先生更加厉害时,自然要缠着拜师求学。
给缠得没办法,楚君竹只能出言解释:“我的功法不适合你,不过……”
兜头一碰冷水砸过去,薛昱总算冷静下来,抿着嘴可怜兮兮的等待着“不过”后面的内容。
楚君竹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有些特殊的门派就需要你这样的体质。”
“那……厉害么?”
楚君竹的话,薛昱似懂非懂,不过他只关心能否学到很厉害的功夫。
“当然,难以想象的厉害。”
少年期冀的目光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嘴边漾开。
种子已经种下,只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