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胜我同满大人唇枪舌战的时候,玲珑阁后山禁地的激战刚好告一段落。
“是巧合吗?”
“你是谁?”
司冥琴真总是对这个世界抱以善意,虽然很难过,但他还是想听一听木流的回答。
暴风雨来临前,天地间总会有片刻的宁静。
高手对决,有时也会出现类似的场景。
六名未曾露面的刺客突下shā shǒu,司冥琴真召唤金刚法相护持,又用草木皆兵抢攻破了对方蓄的势。
初次交手过招,不到三息的工夫,两边都是措手不及。
司冥琴真神念不支,一时无力出手。
对方明明可以趁虚而入,却按兵不动,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也是在等木流的回答吗?
树林里莫名其妙地陷入宁静的僵持。
风潇潇兮。
湄水寒。
这个时候,天上乌云散去,一弯朦胧的月牙挂在了西面的悬崖之巅,像木流的眼睛,也像司冥琴真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美。
“跟我走。”
是木流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穿过千山万水,低微而悠扬。
未几,只见木流从橘huáng sè的光芒中走来,在司冥琴真面前停了一步,牵起他的手,转身再一次走进院里,就这样轻易地打破了僵局。
司冥琴真如坠雾里,跨过门槛的瞬间眼中有山水幻象闪现,肉身却如遭雷殛,全身的汗毛根根立起,头上三千烦恼丝炸开成了花,手脚抖索不止。
直到进了外院,走到屋檐下,司冥琴真才恢复常态,得知是一道精妙绝伦的守护结界将整座庭院与外界隔绝。
这个转变实在突兀,司冥琴真动用了神念推演才转过弯来,明了前后因果,随后笑颜逐开,嗔怪着说:“你可算是想起了我,我差一点就死在你家门口。”
木流脑袋一歪,算是表达了歉意。
“你——”司冥琴真心有余悸,对木流这种没有诚意的态度颇有微词,本想数落一番,但是转念想到木流并不是那种会听人说教的乖学生,于是只能作罢。
木流停在屋檐下,微抬头,睁着眼睛等他把话说完。司冥琴真没辙,含糊不清得嘟嚷着什么,顺势岔开了话题。
“三个蕴象巅峰,两个半步真武,还有一个我有点不太确定,不过我猜是真武中境。有这六个魂师帮你看门,恐怕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司冥琴真一语道破对方六人的修为,四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你家的排场挺大的啊,我家铁木崖上也没有整出这么大的阵势。还有这个结界,实在是精妙,之前我就觉得这个院子有蹊跷,原来是这个结界在作怪。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的手笔,有空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隐约听见林间沙沙作响,还传来一声“啊呀”,大概是有人不小心在树上滑了一跤。
司冥琴真突然一下子醒悟过来,察觉自己失言,于是对着茫茫夜色辩解:“不对不对,你们都听错了,我家不在铁木崖。我的祖辈都是种地的菜农,就住在铁木崖附近的下芫村。小时候,我在山上牧羊,有一只小羊走丢了,我找啊找啊,追着小羊的脚印,一路来到铁木崖……”
木流没心思听故事,把司冥琴真留在外院,自个儿穿过正门,进了内院。
一柱香后。
“……对,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是木流的朋友,如果还有疑问的话,你们可以出来当面问我,我会如实回答的,绝不会欺骗你们。真的,你们的小主子可以帮我作证,我从来不说谎。”
司冥琴真一笑泯恩仇,推心置腹,一口气向六个曾试图置他于死地的刺客认认真真地讲了一个很长的童话故事,绘声绘色,说得跟真得似的,奈何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木流从内院走出来,手里捧着一瓢清凉的泉水。
“我的头有点晕,可能是说太多话了。”司冥琴真背着双手,直接弯腰把脸伸进了水瓢里。
木流笑了一声。
司冥琴真喝完水,擦干脸上的水渍,问道:“树林里的这六个魂师是什么来头?”
木流不假思索,答:“爷爷留给我的**影卫。”
司冥琴真坦言:“**影卫,这个名字倒是讲究,就是不懂礼数,跟西陵那帮蛮子一样没教养。”
北域法师一脉与西陵秘宗之间的世仇是人族最深刻的裂痕,从天启纪元后期延续到现在,长达几千年,难以弥合,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南北合流的进程。
这是人族的一个常识,和小青山上那位神圣是星空下最强者一样,妇孺皆知。
蛮子是一个非常不友好的词语,司冥琴真如此歧视西陵秘宗,木流可以理解,但是把**影卫跟西陵扯到一起,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刚才交手,那个用黑布蒙住眼睛的老头儿使出了西陵秘宗的不传战技——败亡四式。”
司冥琴真传音入密,解了木流的疑惑。
“那是大先生。”
“你好像对他们的身世来路一无所知。”
木流点点头,有些尴尬,回答道:“爷爷没告诉我,我没问,他们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