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特伽罗不是唯一到达这片绿洲的人。先他到达的人群才是他眼里最美的那道风景。陪伴他的不再只有沙山上那斜长的身影,还有面前这数十个鲜活的生命。
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海中,一个沙丘接着一个沙丘,看不出有什么分别,对于一名旅者来说,就像这满地的沙尘一样卑微,能够支持你走下去的,除了活下去的信念就只剩下为你指路的森森白骨。这时,孤独和恐惧比缺少食物和水更要命,他们就如同死神的使者,为你编织你一生中最甜、最美的梦,使你一旦睡去,便会沉浸其中,不愿再醒来,孤寂的面对这茫茫大漠。
补特伽罗的孤寂要更加的深沉而悲凉。
他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失去了半生的记忆,短短数天,漫长得就像过了一整个世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从那里来,为甚么会在这里?就连死亡都遗弃了他,剥夺了他做梦的权利。所有关于“人”的记忆,就仅剩下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要不是遇上了师傅,他早在那古塔里就疯掉了。
此刻,在补特伽罗看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朋友,他们的身上有着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不自觉地迈开双腿向山下奔去,他想尽快拥抱那里的每一个人。
很快,补特伽罗就放缓了脚步,他认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他感受到这里大多数人都在彼此戒备,又在掩饰着各自的恐惧,因为恐惧会暴露自己的弱点,并激发对手先发制人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在这即将消失的绿洲里,也不能例外。或许,面对残暴的狂风,他们能相互扶持,一旦危机退去,就会因利益而产生纷争,因纷争而形成不同的阵营。
这里的人们大体上分成了三个阵营。
实力最强的是一群军人,共有30多人,60多匹青海骢。其中10人全副武装警戒着营地,人不卸甲,马不下鞍。他们内穿皮甲,外罩锁子马甲,头戴铁盔,典型的中世纪轻骑兵装束,透着英武之气。其他人仅穿着皮甲,在靠近水源的一片开阔地扎营。营盘规整,已见规模,三个行军帐篷分别间隔十步,成品字形分布,箭头向外。兵士们的wǔ qì、装备,整齐的码放在营区的中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