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得寸进尺。再说,我又能干嘛?”
陆何愁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打法,不论如何伤到对手都不能让他知难而退,他与人动手几乎全是和师傅师兄点到为止的切磋,唯有和昆仑李昇那一次有多少凶险,但怎及得上此时境遇。“怎么才能赢他?”陆何愁发问,其实dá àn早就知道。
只是,当勇气也意味着残酷,自己,会怎样?
“不到时候,”海一粟抓着栏杆,“何愁不该这么早学会”崔利贞习惯性的问:“学会什么?”海一粟用鼻子哼了一声,“一个人人都知道,但都因为良知或是道德约束而假装不懂试图回避的道理,”
他看着场内拼斗,甚至于厮杀的二人,声音反常的不再阴阳怪气,而是平淡地如镜湖般波澜不惊,低沉而有力,“杀了敌人,就是赢。自己,是活着的好,敌人,是死了的好。”
崔利贞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只是低下头。
那油腻的手感,红色的一切
不愿回忆的种种,浮现在记忆的水面上。
江湖,真的是讲理的地方,这个理在于
弱肉强食。
抛开一切道德,忘记礼教,最终,只有有力者有话语权。
只是
老子云:胜人者有力
自胜者强。
只听水底蛟一声大喊,右手手掌被长剑捅得对穿,本就骨折的手掌更加不成样子,但此人忒的凶悍,竟然不顾疼痛,硬是生生用力把长剑拽向腰间,顿时鲜血从创口狂喷,而水底蛟咬紧牙关,左手握拳打落,直指陆何愁面门。
两个字还记在心里。
前进。
按理说陆何愁被水底蛟拽过去,撒剑松手才是上策,可陆何愁反而趁着势头向前大踏一步,抢到水底蛟内侧,左手也托住剑柄,用尽生平力气,将长剑向前推去。剑身穿过手掌,发出令人恶心的噗呲声响,直到护手剑格顶住不成样子的手掌,此时剑尖也已经插在了水底蛟的脖颈。
幸亏水底蛟凶悍异常,右手死命没有回收,因此长剑只是插进不到半寸。失血过多,再凶悍的亡命徒也不省人事,瘫软下去。随之瘫软的,是惊魂未定的陆何愁,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双手颤抖着支撑着身体,毛孔甚至都痉挛着,鼻血淌下,把胸前打红一片。
不知何时四爷站在了陆何愁的背后,满意的一笑,将他拉了起来,冲着海一粟和崔利贞的看台方向大喊:“胜负已分!水底蛟重伤!陆何愁胜!”
有些看客庆幸地点着头,为自己的胆大豪赌庆祝,更多的则在懊恼当初的选择。崔利贞在陆何愁坐下的时候就翻身进场,从怀中掏出纱布创药为其止血。
另一边几个仆役架起软床,将昏迷不醒的水底蛟抬进通道,一名郎中将插在他手上的长剑拔出。陆何愁恍惚地站起身,一把从郎中手里抢过剑,又焦急的四下寻找。“何愁,你别动。”崔利贞担心的劝阻被陆何愁置若罔闻。
一个人走到他面前,不发一语地将剑鞘递过去,开口一侧对着陆何愁。
长剑入鞘。
人,也乏了。
陆何愁倒在海一粟的怀里,沉沉睡去。四周没有喝彩,看客用沉默的寂静来表示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剑客的敬意。崔利贞没有说话,轻轻擦掉了他面颊上最后一点血渍,接过海一粟手里的剑,让他背起陆何愁疲惫的身子。
四爷走进海一粟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三天后,我有话对你们两个说。”
上钩了。
海一粟斜嘴微笑:“说起来,我也得跟您说几句。毕竟,当年的‘恩情’还没还呢。”
四爷笑了,笑的很不屑,因为他知道有恩必还的下联。
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