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过去了,罗奈早已退去夜袭海希达伦人的兴奋劲,不再成天练习箭术了。
前几天玛伽大巫来看伤者,说可以煮红肉汤给他喝了,有利于恢复,所以这几天他都在林中寻找草兔,希望今天丛林之神眷顾自己,让家里的‘英雄'喝上红肉汤。
他左手持弓低垂,右手紧捏着箭羽,保持着警戒姿势向前轻步移动,随时准备拉弓放箭射草兔子,他只顾观察周围的情况,没注意脚下,踩到枯枝,枯枝崩断的声音,惊飞几只小鸟。
罗奈看着飞鸟远去的方向,突然眼睛放光,他发现了前面不远的树杈上悬吊着个好东西,之后他四处寻找,终于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他需要的庇护所。
他马上开始行动,找来许多枯草败叶,又爬上树采了很多半透明的树脂疙瘩,把它们放在枯草败叶上,又放上了一束的青草,用矮灌木上掰下的多杈枯枝把它们包好,外边用坚韧深绿的长颈草绑好,简易火把做成了,系在腰间,最后在‘好东西’下面铺上厚厚的苔藓。
准备工作做完之后,罗奈深吸一口气,嘴里叼上中空的小段草茎,爬上大树,离它足够近的时候,罗奈从腰间的木筒里取出阴燃的火绒绳,点燃了简易火把,举在‘好东西’下面,火与烟的烤熏之下,它的守卫者们倾巢而出,黄黑相间的毛绒绒野蜜蜂包围了罗奈,他立刻被蜇了几下,他忍着痛苦势在必得,依然举着火把,见野蜜蜂出来的差不多了,仍掉火把,他挥弓打断蜂巢顶部的短柄,蜂巢坠落在苔藓堆上,罗奈见蜂巢到手,从大树上连滑带跳的到达地面,撒开两腿向庇护所跑去,野密蜂群在后面穷追不舍,幸好蜂巢离庇护所不远,罗奈一个鱼跃,跳入溪塘之中,野密蜂在水面上盘旋,等侍入侵者出现,一小段草管从水面升起,水下的罗奈用它呼吸,不用露头换气,野蜜蜂们无计可施,耗了半个钟头,蜂群散去。罗奈从水下观察危险解除,上了岸,回到树下,驱散零星的野蜜蜂,忍着火辣辣的疼痛,抱着野蜜蜂巢向大枝部落的新营地走去。
树屋里希斯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再命若游丝,脸上有了血色,他挣脱了死神之手。
阳光透过树屋的天窗直射在木地板上,欣文坐在‘光柱’旁的木凳上,用油绿色的藤蔓编织采果篮。
“哞……”屋外传来木獴独有的沉闷叫声。
欣文知道是玛伽大巫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下了树屋,把玛伽大巫从地面上一直搀扶到树屋里,玛伽大巫拄着拐杖坐稳之后,欣文拿起陶罐准备给她倒杯果酒。
“不用了,今天我带着它呢。”玛伽大巫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左手握着的木瓢壶。
欣文也发现婆婆的面上有些微红,看来今天果酒比平时喝的要多。
“快发作了吧?”玛伽大巫问。
“是的,婆婆,每天过了中午,他会打一阵寒颤。”欣文皱眉看着床上的病人说。
“罗奈去哪了?”玛伽大巫又问。
“他去营地边的林子里捉草兔,还没回来呢。”欣文回答,又担心的问道:“婆婆,他真的能好起来吗?”
“放心吧,孩子,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很多了吗。”玛伽大巫咧开仅剩几颗牙的嘴笑了下。
希斯在床上开始皱眉,瞬间寒冰彻骨的痛苦是他仅有的感觉,全身颤栗,牙关紧咬。
“开始了。”欣文站起身又给希斯盖了层被子,除了这样,她没有其它办法驱散寒颤。
“哎呀,我今天带药来的,喝太多的果酒,都快忘了。”玛伽大巫在自己身上乱摸一通。
欣文热切的看着玛伽大巫,希望她的灵丹妙药能治好伤者。
“明明放在身上了,在哪呢。”玛伽大巫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药,突然她抬起头说:“想起来了,药落在木獴背上的鞍袋里了,忘拿出来了,我去取。”
“婆婆,还是我去取吧。”欣文看着玛伽大巫双手握住拐杖小步挪动,心想老人家行动不便。
“装药的是个黄褐色的琉璃瓶。”玛伽大巫见欣文已经走到门口叮嘱道。
“嗯。”欣文挑帘出门。
门帘合上,响起欣文快速下木梯的声音。
玛伽大巫一改刚才的老态,快步来到床前,她等侍这个时刻好几个月了,经过上次对伤者的观察,他身体恢复的程度应该能承受住她的‘宝贝’了。
老太婆提起的手又放下,她犹豫了,她对自己的疗法不是太有信心。
虽然这么做有些危险,但是这样放任下去,他就算好了,也是个半残,余生都不可能再站起来。想到这,老太婆下定决心。
“我一生做过无数的糊涂事,也不差这一次了。”她拔出瓶塞,把木瓢壶举起来大口猛灌,然后‘鼓励’自己说。
老太婆把木瓢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从怀中拿出布包,打开布包,从里边取出晶莹剔透的菱形扁平小瓶,看着小瓶中的暗红色液体,她会心微笑,然后拧开动物尖牙做成的瓶盖,小瓶里边的暗红色液体遇到空气,立
刻沸腾,冒泡,蒸气从狭小的瓶口喷出。
她轻按伤者的下巴,他张开了嘴,她半蹲身子,精神高度紧张,小心翼翼的倾倒小瓶,必须要掌握好剂量,否则床上的伤者会瞬间焚为飞灰。一小滴暗红色的液体落入他的口中,老太婆立即端正瓶身,用白牙瓶塞把小瓶盖上并拧紧,暗红色的液体隔绝了空气,在瓶中‘安静’了下来。
老太婆用厚布将小瓶包的严严实实,放入怀中,拿起桌上的木瓢壶边喝边观察伤者的反应。
梦魇中,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