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浓忍无可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俯下身去扯起她的衣襟,不可置信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他曾竟,给你下蛊了不成?偏心对待人族与魔族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便是我认下神女的名,我所爱的天下,没有魔族一寸土地,所爱的苍生,也不可能有半个魔族。”
付莹重重地咳嗽两声,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从脸颊上滑落,又落在雪地,却又忍不住虚弱争辩:“可仇恨是没有意义的……人族伤亡无数,可魔族也死了不少,魔族并非皆为残暴嗜血,人族也并非全是善人——”
“魔族为什么会死?”舒浓将她的脑袋按进雪地里,冰凉的手指狠狠盖在她的面颊上,“因为他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是人界,他们欲将人间变作魔族的养料。”
她轻笑一声:“什么魔族恶,人族善,你要是想为魔族说话,那你便去做神女啊,告诉和感化魔族别再试图侵占人界一寸土地,或者你如果劝不动魔族,便叫那些亲朋被魔族虐杀的人出来原谅魔族,叫他们觉得,虽然魔族杀了我亲人,还差点杀了我,可他们之中居然也有好的,我真是太感动了。如何?他们这些受害人都原谅了,那我们这些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修士,又有什么不原谅呢?”
“不如这样吧——”她蹲下身去,看着付莹的双眼笑吟吟道,“付少主以身作则如何,我这便抓个魔族去杀你父亲,去屠了你那城主府,顺便……”
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付莹颤动的面颊:“再毁了你这张脸,然后又叫人去废去曾竟的双手,毁掉他的魔宫,然后你二人先互相原谅,为天下人做个表率,如何?”
舒浓的笑意淡淡:“我想,原谅个魔族而已,这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对吧,毕竟他们魔族,也有好人啊。”
“……强词夺理。”付莹微微挣扎,“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舒浓轻笑一声:“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仇恨没有意义,可仇恨是谁带来的呢?魔族并非皆为残暴之辈,可那些未曾践踏人界土地的魔族,人族也未曾打去魔族将他们打杀不是吗?人族并非全是善人——你这句话我没听懂,想告诉我什么呢?是死的那些人都是非善人的该死之人,还是人族之中有人比魔族更为凶残呢?还是想用这句话抵消人魔两族这么多年的仇恨呢?”
付莹望着她,泣泪又问:“难道所有魔族都该死吗?”
“是。”舒浓点头,“这人间的魔族,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你不杀曾竟,害怕他有苦衷——”舒浓嗤笑一声,指着被舒越踩在脚下的曾竟,“如今让他成这副模样,我们也有苦衷。”
她的笑意扩大:“他在人间有罪,我的血脉和记忆里,都含着对他的厌恶,他不死,我便觉得恶心难受,为了自己,我们只好杀了他了。”
她笑着,忽然皱了皱眉,又迅速释然,微微低头,俯视着她,笑容轻松:“瞧我,和你一个魔族说这些做什么。”
付莹睁大了眼睛,声音发颤:“我不是魔族——”
“是吗?”舒浓歪了歪头,“不是魔族,为何要以折磨杀害百姓为乐呢?”
“我没有!”付莹崩溃大叫,“我没有以折磨杀害他们为乐!”
舒浓唇角微勾,白皙的指尖轻轻往那边一指:“可他们——难道不是你亲手送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