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不能怪舒浓多想。
她来与生殿这么一遭,主要是因为明月挨的那一剑确实是出自她手。
舒浓是凶剑剑灵,那伤口究其根源,是属于对柳叙白的用活人祭剑的反噬,那些医修和丹修的灵丹妙药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靠她自己硬生生地扛着,慢慢养好。
她当时那一剑是为着消弭怨气去的,青光也随之凶得厉害,明月重伤卧床,舒浓多多少少生出那么些愧疚。
舒浓由此更不能理解明月当时决绝为柳叙白挡剑的行为。
但若涉及恩情,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但明月说的东西似乎过于多了,从她令人心生怜惜的过往,到她对柳叙白的年少慕艾,字字句句,强调的是柳叙白的好。
明月倒是也没矢口否认,只愣愣看了她片刻过后,抿着唇微微笑了笑:“……是的。”
“柳仙君于我恩重如山……”她垂下眼眸,“我总要试一试。”
她的面色着实苍白,舒浓从她微颤的眼睫往下看,只见她瓷白的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舒浓任由小白在她怀里扑腾翻身,冰凉的掌心轻轻按住了它的脑袋,制止它试图跳上明月床榻的动作。
舒浓轻声“嗯”了一声。
“你的求情我收到了。”她说,手指重新抚上小白轻颤的耳尖,“但即便他于你有天大的恩情,却也改变不了他逼杀我祭剑的事实。”
“所以——”舒浓抬眸,似笑非笑,“你的求情我不接受。”
明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舒浓揉弄小白的手指顿了顿,出声道:“一命抵一命,你为他挡了这一剑,他当初河边救你的恩情应当是还清了,此后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