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37年9月到1938年3月。
晋军,在山西经过七个月的战斗,几乎全军尽墨。
天镇,大同,娘子关,榆次,原平,忻口,太原,平遥,汾阳,临汾,吕梁,运城。
战火屠戮三晋。
英雄以死报国。
六个月,晋军阵亡士兵超过十万,伤病减员五万,投降两万,溃散两万。
曾经北中国里最强大的一支地方部队,被彻底瓦解。
余成建制部队不足三万,仅保有晋西南数个山区县。
二战区司令部。
阎锡山愤怒了,他猛拍着桌子。
“墙倒众人推啊!宜生,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走啊。rì běn人,夺了三晋,夺了我二十万部队,红色组织,夺我新军,夺我五万袍泽,蒋中正,夺我绥远,夺我傅作义。你们,好狠呐,好狠的一帮人啊,诸君,记住了,这天下,从没有人会为了我们而战,只有我们自己,只有我们,能保住山西。敌人,从来不止侵略者,他们,皆是你我的敌人,他们,都是同样的人,同样恨不得把山西撕成碎片的人。”
有卫兵来报。
“主席,张培梅将军电报。”
“快念。”
卫兵打开电文“阎锡山,杀王靖国,还是杀我?”
通,阎锡山颓然倒在椅子上,他愤怒的撕着头发。
“都来逼我,都来逼我,看看吧,你们睁开眼看看吧,我还有什么?山西还有什么?杀王靖国,山西就连最后的力量也没有了,山西,只剩下王靖国的两万人,他要死了,新军会把我们杀的渣子也不剩。培梅,你为何就不能谅解我的苦衷,为何不能为我想一想。”
卫兵问“主席,是否回电。”
阎锡山锤着桌子。
通,通,通。
“回电,杀王靖国,就是在杀我。”
这个电报明文发布,没有加密。
很多人都收到了。
张培梅回电。
“坐稳你的椅子,看着你的江山。”
阎锡山电。
“培梅,吾愿一身血,挽我山西土。你当真以为,我是为这把椅子?三晋二十年基业,一代人的梦想,吾不愿就此葬送啊。”
张培梅回电。
“天下已失,你我一死而已,时代滚滚,非人力可挡,何苦垂死挣扎?让一方生灵难安?”
阎锡山电。
“培梅,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山西,我只想为山西人留下一个希望。”
张培梅将军的绝笔电文,五个字。
“他不死,我死。”
前线指挥部,击退日军之后,张培梅将军轻松了很多。
可是晋军,就剩两万多人了。
山西政权,似乎真的要完了。
他坐在那里,拧开了一瓶农药,他惨然一笑“阎锡山,已不是曾经的那个阎锡山,他再也不是一个军人了。”
他将一瓶农药灌了进去。
“我,张培梅,只想做一个军人。”
警卫员惊的手足无措,跪倒在地“将军,将军,山西,还指着你啊,你这是做甚,不能这样啊。”
张培梅拍着警卫员的肩膀。
“孩子,不要为我哭,我为山河死,不该哭。”
警卫员泣不成声。
“将军,你是我们的将军啊,怎么能这样死?”
他轻笑,“人,总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在我眼里,军纪,就是军纪,王靖国不死,晋军难安,那些因为王靖国的撤退而死的人,我张培梅,身为执法总监,当然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张培梅的一生,是英雄的一生,chuán qí的一生。
为军纪,服毒自尽的将军,千古以来,只此一位,只此一位啊!
“去,给我发报,提武忠为196师师长,上校军衔,提郑天河为上校,提张世平中校,将二战区执法队改为二战区宪兵团,配备一千人,张世平任团长,告诉张世平,张培梅死了,山西军会活,告诉郑天河,两个月,给我征兵三万,告诉武忠,我给他五千兵马,给我压住五万新军。
我们,都是张培梅将军的兵。
电报直接打到了司令部,司令部立刻呈给阎锡山。
“一切照办,张培梅的指令,不要问我,一切照办。”
“是,主席。”
张培梅将军用他最后的生命,为晋军组建了一道保护网。
张世平的宪兵团负责整顿晋军秩序,安稳军队,郑天河负责扩充部队,征集新兵,而我,带着我的师,扎在吉县,我的北面,是新军五个纵队,我将,成为晋军最后的屏障。
惊闻张培梅将军服毒的山西原省政府主席,阎锡山的军师,老师,长辈,赵戴文亲自捧着解药赶了过来。
他一进屋,握住张培梅的手。
“什么也不要说,先喝了解药,先喝了解药。”
张培梅笑“呵呵,老先生,对于军人来说,生死,还是个事情吗?”
赵戴文急的团团转“我知道你犟,知道你倔,知道你不畏死,知道你的气节,可你不该这样,你死了,山西怎么办?”
张培梅叹气“二十万晋军覆灭,总要有个人以死谢罪吧?阎锡山不死,你不死,连那个小儿王靖国都不死,当然只能我死,这二十万军队,不该有个交代吗?”
赵戴文已经年纪很大,他拍着张培梅的肩膀,“你为山西一生,山西负你,欠你,亏你,你如今一走,这活着的人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这是逼着我们死啊。”
张培梅忽然想起什么,他一把拉住赵戴文的手“老先生,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你一定,不,你必须答应我。”
“你说,你说。”
“不能投敌。”张培梅一字一字说道“绝对,不能,投敌。告诉阎锡山那个蠢蛋,只有独立,才能保住山西,投靠任何一个势力,都是自取灭亡,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已太累了,太累了,就让我先走吧,我好歇一歇。”
赵戴文握着张培梅的手“你放心,我赵戴文一日不死,山西政府,一日不垮。”
张培梅太了解阎锡山了,他点头“好,好,好,你的话阎锡山总要听的,他就是狂,不听我的,要不然不至于此,他这个人,喜欢玩小道道,不过,他是真的做成了事情,他建了这么大一个政府,可是眼下这个局,三方围困我们,他要真的想保住山西,不要投敌,也不要投其他人。他就学学红色,好好整一整军队,他会玩小道道,跟他们三家打打马虎眼,拖住他们,咱们好好发展发展,或许,山西政府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绝不能投靠rì běn人,你告诉他,你要是投了rì běn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赵戴文眼含热泪,“好,好,好,我都记下了,一定都告诉他。”
总有人说阎锡山在三个鸡蛋上跳舞。
其实错了,是三个屠夫拿刀围着他让他跳舞。
原本山西最强大的实力,一仗,就打成了最弱,谁也惹不起了,他强的时候,所有人都怕他,他弱的时候,所有人都笑话他。
呵呵,虎落平阳啊。
这个阶段,是晋军最弱,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
日军,全部撤走了。
我部奉命移防吉县,防卫新军。
新军名义上仍属于晋军,新军中也还有一部分晋军军官,之后,新军中展开的一系列夺权行动暂且不提。
我和徐新年带着剩下的两千不到的兵去了吉县,在吉县重新整编。
我成为名副其实的上校师长,在我二十五岁的那一天。
经过一系列的补充和整编,最后196师整编为一团两千人,二团两千人,警卫营五百人。
我是上校师长,兼任一团团长。
陈正先,少校团参谋长,兼任一团营长。
板头和小猫儿,都提了上尉,豹子也提了中尉,我把师部设在了吉县城边,师部其实就是一团团部,只有我一个师长,空架子。
我也第